而无论是暗夜屠夫, 还是暗夜死神,在柳青栀看来无比难听。不过难听归难听,目前还没有谁特意将这两个称号舞到他面前。
在用水异能将镰刀上的污渍血迹都清洗干净之后, 柳青栀喊了赵嘉言一声, 然后用眼神示意赵嘉言动作迅速一点。
赵嘉言立刻会意, 比了个收到的手势, 开始在每个被砍掉的变异体脑部掏晶核。
已经死掉的变异体, 身体的活性也会丧失。
就算死之前,它们的皮肤外壳有多坚硬, 死之后,也不再如活着时那般刀枪不入。
赵嘉言的速度很快, 一手提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篮子,一手握着一把锋利的撬刀, 动作轻巧熟练。
无论是变异体的晶核,还是丧尸的晶核, 对于异能者来说,都是提升异能等级的重要原料。
这些变异体之中,有五分之四的变异体都是柳青栀解决的, 赵嘉言来挖这五分之四的变异体晶核,无可厚非。
当然, 他也只会挖走着五分之四。
没用多长时间,赵嘉言的篮子里就装上了满当当的晶核。
柳青栀将这些晶核用异能统一清洗。
做完这些,便准备收刀回去。
只是还没迈出脚步,就被察觉到他想法的霍正喊住了:“你要走了吗?”
霍正的语气听起来很算平静,低沉的嗓音顺着夜晚湿冷的空气, 传到柳青栀的这边, 也传到其他人的耳膜里。
他这句话, 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亲昵感。
听起来就像是单纯的在问柳青栀。
但或许是因为他是列车这边,第一个与柳青栀搭上话的人,所以哪怕是最在正常不过的一句询问,在此刻,在这样的氛围下,也显得两人仿佛有点什么不一样的关系。
柳青栀脚步微顿,看了霍正一眼。
一段时间没见,他的骨相轮廓更锋利了,眼神也更加沉冷成熟,黑色的作战服穿在身上,长身玉立,手中拿着一把染血的长刀,倒是很有一种凌厉逼仄的压迫感。
这时,萧向阳、姜郁以及卫子明和卫雯也来到了霍正这边,四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柳青栀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有些时间没见了,此刻四人的心里,竟然产生了某种生涩的距离感。
明明在此之前他们十分期待与柳青栀再次相遇,也不止一次在心里设想过与柳青栀再次相见的场景,设想过见到柳青栀之后该如何开口打招呼。
然而现在真正看到柳青栀的时候,四人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隐约羞赧。
他们想同柳青栀说说话,又不知道该怎样开这个头。就连平日里最大大咧咧的萧向阳,都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不过四人又不想就此错过这次机会。
最后,反倒是四人之中唯一的女性卫雯,率先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柳青栀,好久不见。”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冷静,只是字句之间还是夹杂了一丝细微的抖动。
对待女性,柳青栀的耐心向来会多几分。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向似乎有些紧张的卫雯,正准备说话,两道身影就一前一后来到了他的身边,是霍霖和赵嘉言。
赵嘉言咦了一下,看着卫雯道:“这也没过多久吧。”
所以哪里算什么好久不见。
一看到赵嘉言,萧向阳就眉头一跳,那股子隐藏在心底的嫉妒一下被点燃,顺着血管流向了四肢百骸。
这时,四个监管者之中的段溪,突然笑了起来,将被霍正五人夺去注意力的柳青栀拉到他们这边:“哥哥,原来你真是暗夜屠夫。”
他金发下的眼眸勾起一种很愉快的弧度,语气亲昵的感叹:“而且你好像比之前更好看了。”
说到这,他的耳根又开始红了,脸上也浮现出那种故作痴迷的夸张表情:“我更喜欢你了。”
顾临奕眉头一皱:“段溪,适可而止。”
段溪却没有改口,反而瞥了顾临奕一眼,满眼戏谑的调侃:“你被柳青栀救下的那瞬间,是不是心跳都漏了半拍?呐,那种像吊桥效应的刺激感是不是很爽?”
段溪说得口无遮拦,看着顾临奕越来越黑的脸色,嘴角上翘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只是还没等他笑够,下一秒,骤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就让他突然笑不出来了。
他的瞳孔瑟缩,呼吸一滞,有些错愕地看向突然站到自己面前的柳青栀。
此时,两人面对着面,中间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看着近在咫尺的柳青栀,段溪的心脏骤然一紧,整个人瞬间僵硬在原地,有一种既兴奋又惊讶的紧张。
柳青栀直视着段溪的眼睛,缓缓说道:“再拿我当调侃别人的工具人,我会让你的头尝尝被砸到墙上的滋味。”
他的语气轻浅,带着那么点淡淡的警告,说话间的呼吸弥漫在两人之间,这下是让段溪的耳根真正红了。
段溪难得有些无措,他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距离柳青栀这么近过,近到即使在只有灯光明明灭灭的夜色下,都能非常清楚地看到柳青栀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眼睫下的瞳孔里,所倒映出的自己。
由于很紧张,连带着柳青栀的话都没有听入脑海,他嘴唇动了动,“我......”
柳青栀却不想再听段溪说废话,他伸出手在段溪的金发上缓缓摩挲了一下,像是对待一个总想找点存在感的不听话病娇小狗,有些温柔又有些冷漠的说:“乖孩子,记住我说的话。”
同样的话,他不会再说第二次。
之前在列车上的时候,这金发少年就用他对其他人进行过调侃。
他原本是不打算理会,而事实上那会儿也没有理会。但是眼下,再次碰面之后,这少年又是如此,这就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如果不提醒一下,柳青栀觉得这少年可能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事不过三,这次是警告,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描淡写了。
他也不介意让这少年的头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