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内人脉极广。
湘地、燕京、川地、秦地都有铺子伙计,甚至跟洋人还做过不少生意,算是钻钱眼里的人,有钱啥事都肯干。
心念间。
张之维的声音响起。
“别瞎套近乎啊,有事说事。”
“这二位是?”
大金牙没有回答,而是问起身旁一言不发的李慕玄。
走南闯北这么长时间,他自忖识人无数,而直觉告诉他,相比于这位张大爷,眼前这小哥似乎更加危险。
“我兄弟半仙李,还有智多星。”
张之维没有过多介绍。
“半仙李?”
大金牙低头沉思,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道上谁有这名号。
非要硬说的话。
之前他在燕京时,倒是听说白云观出了个李半仙,小仙人。
据说看相算命,治病救人的本事非常灵验,不少达官贵人想见他一面都要提前预约,但近来好像是闭关去了。
不过这样仙儿般的人物,会跟两个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土夫子玩一起?
那得多自甘堕落啊!
况且,图啥呢?
盗墓赚的钱确实不少。
但在人家眼里,可能也就几天的香火罢了,压根不值一提。
所以面前这位半仙李,多半跟江湖上那些卜卦算命的野茅山差不多,顶着个半仙、瞎子的名号来忽悠百姓。
不过话虽如此。
就这气度。
还是得小心提防一手。
至于旁边叫智多星的小孩,眼瞅着挺贵气,但一看就没啥脑子。
毕竟有脑子的谁会起这外号走江湖。
思索间。
张之维的声音响起。
“大金牙,再不说事我们可走了。”
“别呀。”
大金牙笑着挡在几人前头,然后道:“我寄的信您应该收到了吧。”
“嗯,小栈的人转交给我了。”
张之维点点头。
“是这样的。”
大金牙笑道:“这几天,我已经跟洋人和那伙蛊师谈好了。”
“只要您答应把那批货出手,钱的方面都好商量,另外之前那批同您一起下墓的土夫子也可一并放走。”
“我要是不答应呢?”
张之维咧嘴笑道:“伱是知道的,我们跟那伙土夫子不是一路人。”
“是杀是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嘿嘿”
大金牙依旧满脸笑意,只是少了几分谄媚之色。
“您先别急着回答,咱们出来倒斗摸金,无非是求一个财字,货卖给谁不是卖呢?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死。”
“这样,我来组个局。”
“您跟买家坐在一块好好聊聊,说不定这笔生意就谈拢了。”
大金牙开口。
他觉得这些人就是待价而沽。
毕竟干摸金这行。
有货不出。
难不成自己放屋里欣赏?
况且就算自己收藏,那么多的货,你愣是一件也不往外倒腾是吧?
“那也行。”
此时,听到组局,张之维点了点头。
他正想找机会见见这群人。
尤其是那伙蛊师。
他这趟过来就是因为在信里,对方放话说不回来就放蛊杀人。
诚然,那伙土夫子有一大半都死有余辜,但这不还有一小半么,总归得试着挽救,当然,没救成也无所谓。
只是这伙蛊师得把命留下。
而此时。
见张之维点头答应。
大金牙没有半点耽搁的意思,立即带几人朝城内走去。
“几位请跟我来,买家马上就到。”
一行人当即抬步跟上。
至于是否有诈。
这点张之维和李慕玄早在路上,就设想过可能。
最后得出结论,两人分开可能会出事,但聚在一起的话,就算有陷阱,也可以在杀完人后淡定从容的离开。
就如此。
在大金牙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处三层高的戏楼。
刚一踏进门。
就听到几句婉转的戏词。
“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非战之罪也。”
“你们喜欢在戏楼谈生意么?”
张之维一脸奇怪。
“这不是怕几位等的烦闷,所以才将地方选在这儿么。”
大金牙笑着道:“况且这人越多,越安全,您看这戏楼内,少说得上百号人,其中不少更是本地的豪强商贾。”
“谁敢在这乱动手啊?”
听到这话,张之维也就没再说啥。
他倒希望不安全。
如此一来。
等会掀桌子的时候也更方便。
心念间。
几人在大金牙的带领下,来到二楼一处正对着戏台的大厢房。
“把最好糕点、茶水端来。”大金牙开口吩咐,顺带指着戏台笑道:“这戏乃是大师梅先生代表剧目。”
“用燕京那边的话来讲,算是当下最流行的剧目了。”
“而台上这位虞姬。”
“也是近来声名鹊起的角儿。”
“嗯。”
张之维淡淡的点了点头。
梅先生他听过。
门内一些喜欢戏曲的师兄,偶尔聚在一起时会聊到此人。
不过他对戏曲没太大感觉,平日在山上除了修炼,就是喝茶,或者找人聊聊天,闲来无事才会跟着学唱两句。
但看样子。
李道友似乎对戏曲很感兴趣。
目光一直就没挪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