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苏止终于在司婪不知道多少次给她擦嘴的那一瞬间,伸手抓住了手帕,自己擦了擦嘴唇。
“司婪,我自己可以来的,我刚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在我暂时失明的这段时间里,我想自己一个人训练一下。”
司婪的眸子里看闪过几丝不悦,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面上的情绪:“阿止姐姐,抱歉啊,我太心急了,害怕你照顾不好自己,都是我的错。”
“不不不,”苏止只不过是想装作威严一些,好让司婪不再这样继续下去,但是好像并没有奏效,“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婪,我只是……”
苏止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十分懊恼地抿起嘴唇:“算了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等到我的眼睛好了之后,我再给你相应的报酬。”
司婪的脸色彻底暗沉下来,只不过苏止却看不见,她并没有掩盖自己的情绪,而是仗着苏止没办法视物,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去。
“阿止姐姐,你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所谓的报酬。”
“那你想要什么,”苏止听她的语气并不算很好,心有余悸之际,决定还是先给对方顺顺毛:“不过如果你不想要除了钱之外的东西的话,只要不犯法不违规,我尽量帮你弄到好不好?”
“好啊。”
这下苏止听见司婪几乎是很快地就答应了下来,终于忍不住缓缓呼出一口气,只不过她脸上的所有微妙表情几乎都落在了司婪眼里,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天色已经很晚了,听司婪的话说,现在应该是晚上的九点多钟,对于青江寨的生活习俗来讲,他们这些人大多数在八九点钟左右就上床睡觉了。
苏止一直都是个夜猫子,再加上她车祸醒来睡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刚吃完饭精神饱满,总想掏出手机打一局游戏。
没电脑没网络的日子真是太煎熬了,早知道她来的时候就准备一个老式随身听了,还能在看不见的这段日子里听一听相声和音乐之类的。
“阿止姐姐,天黑了,你要休息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司婪的语气温柔得不像是之前的那个人,可是苏止却满脑子都是她的手机游戏机电视机,根本没有意识到司婪的不正常。
“好,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司婪离开之后,苏止却精神得实在是睡不着,她坐在半开的窗子前面,倾听着来自夜晚的风声和虫鸣声,竟然觉得身心舒缓了许多。
她开始回想司婪对她做过的所有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她对自己有别的想法么?
算了不想了。
苏止在窗户边坐了几分钟,想起洗澡的时候那条钻进浴桶里的蛇,后背激起一阵恶寒,她赶紧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摸索着回到了床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苏止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在梦里,她看见自己面对着层层叠叠的百万大山,高耸入云的山巅和山间缭
绕的云雾。
群山连绵,雾气横生??[,她浑身上下缠满了藤蔓。
然后苏止低下头,看见了脚踝上绑着一条银色的锁链,而她的腰间却缠绕着一条漆黑发亮的巨蟒,正对着她的脸,朝着她吐出冰凉深黑色的信子。
救命!
放开我!
苏止在拼命挣扎之中,挣脱开了巨蟒和藤蔓的缠绕,却在这样一座雾气弥漫的大山中迷失了方向。
·
第二天,苏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原本火辣辣痛的大腿根此刻得到了缓解。
苏止用手摸了摸,发觉自己被鳞片划伤的肌肤上,厚厚地敷着一层冰凉的,带有清新草药香气的药膏。
她的脸一下子就由黑转红,接着变成死白死白的颜色。
当司婪从外面走进来的那一瞬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苏止面如死灰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两只手紧紧攥着被子,一双睁开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位置。
这还是司婪第一次在苏止清醒的情况下看见对方没有遮挡眼睛的模样。
苏止的眼睛又细又长,是典型的柳叶眉,丹凤眼,尤其是她的眼尾下方,还点缀着一颗细小的泪痣,看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用舌尖去舔舐。
“阿止姐姐,你睡醒了,今天天气很不错,外面阳光明媚,要不要出来玩一玩?”
苏止听见司婪的声音垂下眼睫,强迫自己忽略掉刚才那令人惊悚的一幕,把指尖充斥着淡淡清香的黏腻药膏抹在了大腿上,冲着司婪微微一笑。
司婪准备了漱口的水,还有毛巾,事无巨细地帮苏止擦拭着脸颊,还贴心地为她梳头。
这一副场景落在叶甜甜三个人眼里,简直就是一场令人不敢置信的惊悚画面。
苏止坐在窗前,睁着眼睛正对着那一扇昏暗的铜镜,精致秀美的五官倒映在铜镜上。
司婪站在她的身后,半张脸贴在苏止的发丝上,微眯着眼睛盯着镜子里那张脸,漆黑的眸子晦涩不明。
看见这样一幅场景,三个人都毛骨悚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司婪仿佛并没有看见那三个站在门口往里面看的人,而是拿出一把牛角梳,从苏止的发根,一直梳到柔顺的发尾。
她低伏在苏止的肩头,下巴轻轻地挨着对方的发丝,紧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叹息道:“阿止姐姐,你的眼睛真好看,鼻子,嘴巴,也很好看。”
苏止突如其来被夸了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尴尬地笑了一声,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她并不知道的是,司婪的目光正贪婪地注视着镜子里的她,红艳艳的唇角勾起,仿佛一朵凝聚了甜蜜汁水的毒玫瑰。
“阿止姐姐,我是说真的,你是我在青江寨,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苏止笑了笑,冲着镜子里的司婪歪了歪脑袋,开口说:“如果你走出大山的话,会看见更多好看的人。”
“可是我不
想出去,”司婪盯着镜子里苏止淡红的嘴唇,觉得那两片唇瓣应该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甜美,“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