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苏止的轻声训斥之后,明梵一脸不满地盯着窗外那群触手们看,似乎是觉得它们打扰了自己的好机会。
得到明梵的示意后,触手们纷纷离开窗外,给她们两个独处的空间。
苏止几乎是一抬头的瞬间,那一大团密密麻麻的触手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脸惊愕地看向窗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明梵推倒在了床上。
明梵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姐姐,睡觉吧,我困了。”
汹涌的困意瞬间袭来,苏止原本被吓得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她嗅着鼻尖淡淡的兰香,知道那是从明梵身上传来的味道,闭上眼睛瞬间昏睡过去。
在她睡着的时候,明梵睁开了眼睛,她的眸子也逐渐变为纯黑色,覆盖了整个眼白,看起来十分可怖。
明梵微微俯身,在苏止柔软淡红的嘴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带有浓郁的兰花香味,以及淡淡的水汽。
她肚子饿了,小新娘给予的津液根本不够她填饱肚子的,可是她又不能伤害自己的新娘,只好趁着她熟睡去找吃的。
在明梵关上卧室门偷偷溜出去之后,苏止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在明梵亲吻她嘴唇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是却鬼使神差地假装自己睡得很死,在听到明梵关上门的动静后,准备睁开眼睛看看她到底去干什么了。
卧室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水腥味,还夹杂着兰花香,这股兰花香闻起来很熟悉,似乎是明梵身上的味道,苏止不会猜错。
明梵到底瞒着她什么事情,非要大半夜那么危险的时候跑出去,该不会是也变异了吧。
苏止不敢想象这么多天以来自己身边睡着的是一只大怪物,如果真的是一只怪物的话,那她该怎么办,她又怎么面对每天都向她撒娇的明梵呢。
苏止坐立难安,干脆直接坐起来穿上衣服和鞋子,全副武装打开门跟了出去。
她不知道明梵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如果她真的变成了怪物的话,那自己家附近应该是很安全的,至少不会有其他的怪物出没。
苏止已经见识到了猎食者的恐怖了,她一个人根本逃脱不掉猎食者的追捕,到最后一定会变成它们的盘中餐。
先不管明梵到底是不是变成了怪物,或许她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呢。
她首先来到了对面明梵的家,出去一趟才发现楼道究竟是多么的杂乱,她看见了一滩滩干涸的血液,似乎是已经过了很久了。
明梵家的大门破了一个大洞,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几乎是翻箱倒柜杂乱无章,一看就是被怪物袭击过的样子。
苏止里里外外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明梵的踪迹,脑子一热直接下了楼,在第一层的时候垫着脚尖弯着腰往外走。
夜深人静的时候,危险往往蛰伏在黑暗中,苏止手里拿着一个小手电筒也不敢打开,生怕吸引来其他的猎食者。
碰到丧尸还好,只要她跑得快就能逃走,但是猎食者就
不一定了,她根本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苏止觉得明梵哪怕是被感染了,都比她被猎食者抓起来吃掉要好。
苏止的嗅觉很灵敏,对于血腥味十分敏感,她摘掉口罩,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试图嗅到血腥味。
很好,没有血腥味。
没有血腥味也就是证明明梵还没有遇害,但是这样的几率十分渺茫,苏止知道自己在这样找下去,自己被吃的可能性很大,但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回去。
她冒着生命危险打开手电筒,照亮了一方狭小的空间,却看见地上多出了一道拖痕,漆黑的粘液长长一道,蜿蜒向前。
苏止呼吸一滞,她能看出来那不是人血,但是按照此情此景来开,如果是猎食者的血更可怕。
她的周围有比猎食者还要可怕的怪物出现。
明梵……
该不会是那条长着无数触手的怪物吧。
苏止只要一想到它就浑身发抖,这几天她倒是没有在梦里见到它,不过只要脑海中一浮现出它们纠缠着自己的场景,苏止又开始头皮发麻。
她躲在角落堆积起来的纸箱子里,利用那些垃圾掩盖住自己的身形,但是却掩盖不了她身上的味道,她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
什么地方都不安全,苏止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她现在自救都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更不要说是去救明梵了。
明梵该不会是被那群触手给抓走了吧。
苏止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决定跟着那道血迹去看一看,没准可以找到明梵的踪迹。
血迹又腥又臭,不知道是从什么怪物身体里流出来的,她蹲在一个和人差不多高的纸箱子里,掏出来一个能视物的洞,匍匐前进。
以她所住的小区为中心,苏止能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叫声,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却只能听见野兽的呜咽声。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一团触手干的么?
那些触手也太厉害了吧,苏止根本无法想象它们的实力有多强。
苏止猜测这附近暂时没有什么猎食者会出来攻击她了,她白天才亲眼见到过触手们可怕的进食方式,它们会直接将捕捉到的猎物的四肢绞断,首先从头部开始进食。
在猎物还没有死的时候,用触手刺进它们的皮肉组织中,汲取血液,享受美食的同时,欣赏着猎物濒死时的痛苦。
这是虐杀,但也很解气。
明梵啊明梵,你怎么就那么不让我省心呢。
苏止内心十分懊恼,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装睡,而是在明梵准备走的那一刻睁开眼睛,拉住她的手,问她究竟瞒着自己要去做什么。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苏止在黑暗之中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关于明梵的踪迹,她现在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一滩鲜红的血迹,因为那极有可能是人类的。
或许,是明梵的。
等到真正走到了末路
,苏止什么也顾不上了,她推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纸箱子,把手电筒的亮光调到最大,一边跑一边朝着四周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