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在柜子里翻找衣服时夏金发现,原本破洞的衣裳被缝补了起来,针线虽不如专业的裁缝,却也是日常生活够用的了。
心一软,小傻子留在家里头好像也不错,会洗碗、会挑水、还会缝补东西。
李怀书带来的板车还放在后院子里,上头的红薯用布盖着,放到秋天都不成问题。
夏金拿了几个放炉子里烧,上头拿地里的小青菜煮了锅汤,早饭简简单单就做好了。
李怀书也揉着眼睛从里屋内出来,打着哈气一副没睡饱的模样。
怀疑小傻子是不是早早就醒了过来,专门掐着饭好点起床,每次都卡的那么准。
刚从炉子里扒拉出的红薯烫手,李怀书捏着手指头去扒皮,烫的指尖泛红的。
夏金瞧不下去,把自己剥好的给他,明明李怀书的手上也有老茧,怎么连这点烫都受不了的,怪嫩的。
吃完夏金就不管了,知道李怀书会将东西收拾好,穿上鞋子就走了。
今天也一样,李怀书放下了手头的东西,目送着夏金离开家,直到看不见女人的身影才回屋子做自己的事情。
码头搬货一阵忙一阵闲的,工友对昨天的事情满腹疑问,一闲下来就要问关于李怀书的事情,打趣的说夏金小小年纪,却比她们都要先娶到夫郎。
夏金却不愿意多说,李怀书不过是个傻子,一个傻子她们有什么好提到,皆被她驱赶走。
趁着中午太阳大,夏金坐在棚子下头休息,听成婚的工友吐槽自家的男人。
听不懂,但不妨碍用来消遣漫长午后。
原来两个人生活有那么多鸡零狗碎的事情,吵架闹矛盾跟吃饭一样寻常,夏金不禁想起了家里头的李怀书,她们好像没什么可吵的,毕竟李怀书没什么要求,就是吃的多了一些。
但古人说能吃是福,不容易生病,可不想捡回来一个病怏怏的人。
胳膊被推了一下,手中的绿豆汤差点洒出来,夏金拧眉不悦的回看过去。
石姐一脸打趣,下巴扬了扬,“你瞧那苏家公子,是不是盯着你看呢?”
其他工友听见了,纷纷探头探脑的想看个明白。
前几天才运走了苏家的货,怎么苏缊又来码头了,反正肯定不是运货来了。
苏缊走过来,一帮大老娘们立马端正了坐姿,腿该放的放,腰该直的挺直了。
不愧是大家公子,一颦一笑刚好挠着人心窝里头,苏缊笑盈盈的道,“还有一批小货件,不多,一个人就能搬完,夏金你来如何?”
有钱自然是要赚的,夏金没犹豫的点头,一口喝完了碗中的汤,在工友的唏嘘下头盯着草帽去帮忙搬货了。
东西确实不多,也轻巧,应当是一些私人的物品。
夏金的速度很快,午休的时间还没结束,就将东西搬完了,拍着手上的灰尘准备离开时,苏缊喊住了她,又是一袋子钱。
“钱公子统一给石姐,她会按照出勤发给我的。”夏金连忙摆手。
码头上不止她们一个搬货的,每组都有一个领队的,而石姐就是她们领队,发多少钱,接多少活都是她来决定。
“这不是搬货的钱,我赏你的。”苏缊强制的塞她手里了,扬起嘴角道,“里头都是我重要的东西,没磕着碰着的不得赏吗?”
夏金一直生活在村里头,不清楚有钱人对待下人如此阔绰,不过听村里头说书的人讲过话本子,里头的有钱人一赏就是十几匹布,半信半疑的接过了钱袋子。
回棚子里立马被工友质问,争先恐后的看苏公子赏了多少。
白花花的银子瞧的她们眼睛都直了,连忙质问道,“那贵公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夏金觉得她们太异想天开了,话本子应该让她们去写,“怎么可能。”
“你问石姐!石姐刚才还说贵公子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你在那里搬货,他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你,是不是馋你身子?”工友揶揄的拍着她肩膀。
“我就一个码头搬货的,家里头没半点积蓄,大字不识几个,人家看上我什么?”夏金对自己的认知准确,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条件而感到羞耻,将钱袋子放身上装好,不理会她们又去盛了碗绿豆汤。
连着两次的打赏,夏金瞬间富足了起来,就算是不去码头搬货,也能坐吃山空两年。
不过夏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去做,况且码头上大家都很友善,在那里管吃管喝也很舒服。
突然想到李怀书吃到肉时开心的模样,下工后绕了一小段路,去买了驴肉火烧,路过上次的糕点铺子停下了脚步,拿了几块糕点打包走。
小傻子会照顾菜园子,买点好吃的犒劳他是人之常情,夏金这么想。
李怀书依旧在院子门口等着,看见夏金后立马迎了上来,鼻子动了动闻见了飘来的肉香味,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又在看见糕点袋子时瞪大眼睛。
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看见李怀书在门口等着她,夏金有些怀疑难不成李怀书没事就站在院子门口瞧着路口?
很快她就将荒唐的想法抛之脑后,一个傻子你指望他能明白什么,不随便跟着人跑了就算是聪明的了。
回来的路上驴肉火烧已经有点凉了,夏金先给了李怀书糕点垫肚子,自个拿锅把东西热一热。
什么地方不做,非要搬着凳子坐在厨房里头,一边看夏金忙碌,一边吃着手里头的糕点。
两面颊塞的鼓囊囊,好像夏金在山上看见的小松鼠。
驴肉火烧出锅,手中的糕点立马不香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盘子里的饼,吞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瞧着夏金。
等到夏金点头说可以吃了,李怀书才拿了起来,大口的咬了下去。
外头天还没黑,夏金借着光亮打量小傻子,“你是不是变胖了不少?”
原本凹陷下去的脸颊丰盈了起来,苍白的面容变得有了血色,变…好看了不少。
李怀书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并不能理解夏金的意思,又是咬了一大口饼,胡乱的点头。
不管夏金说什么,听不懂的,点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