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看见院子门是打开的,夏金心一凉,当即放下了趴在他背上睡着的李怀书,疯一般的跑向屋内。
哎呦一声,李怀书揉着屁股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看见夏金着急忙慌的也跟着着急起来,连忙爬了起来跟着进去。
家里头被翻的乱七八糟,米面洒落了一地,夏金并不在意这些,颤抖着双手打开上锁的祠堂门,看见里面糟乱的景象后眼睛都红了。
窗户从外头被打破,香炉贡品被打翻在地,灵位七倒八歪的躺在桌子上。
“鸡仔,鸡仔少了。”李怀书着急的声音响起,拉着夏金的袖子扯来扯去,想让她过去瞧瞧。
推开了堵在门口的李怀书,夏金脑子里嗡嗡作响,血液直冲脑门,脸和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
从柴房内挑选了称手的棍子,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清楚的知道那帮小混混平日里会聚集在什么地方,夏金直奔着其中一个人的家而去,村里头黑漆漆的压根没人注意到夏金的不对劲。
屋内亮着灯,夏金透过窗户看见了嬉笑喝酒的小混混们,直接踹开了屋门。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她们走出来,瞧见单枪匹马的夏金后瞬间不害怕了,嘲笑着道,“就你一个人还想过来报仇?怕不是要被咱们打趴下。”
酒桌上摆放着酒肉,那肉的大小,夏金心中瞬间清楚了。
废话都没有,轮起棍子砸了过去,在码头做了那么久的体力活,力气不是白长的,几下就将人揍的趴在了地上。
其他的小混混看架势不妙,拿起手边能打的东西一拥而上。
双拳难敌四手,吃不了亏却也是占不到便宜,改变了法子对着一个人死打,打到那人爬不起来后再换一个人。
心中的怒火复杂,有父母祠堂被砸,也有藏在心底她们揍李怀书的那一份,所以夏金下拳没留余地。
很快吵闹的屋内就安静了下来,夏金擦去了嘴角留下的血,手指关节破了皮冒着血珠子,不过和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比起来要好不少。
警告道,“要是在敢来找事,我一定把你们打残了,后半辈子就瘫着苟活。”
哎呦的叫声抛在身后,夏金不去看屋内的三人如何,大步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夏金脑子一片空白,是一种卸了力气的颓唐感,身上的伤口也开始疼了起来,情绪上来后压根不知道疼,也就不知道身上被打了多少下。
站在自家院子前夏金抹了一把脸,听见了篱笆内鸡仔稚嫩的叫声才缓过神来,有一种脚踩在地上的踏实感。
不用看都知道脸上肯定挂了彩,夏金低着脑袋不愿意被李怀书发现,打架始终不是光荣的事情,还落的遍体鳞伤的。
晚饭什么的不吃也罢,待会煮个红薯给小傻子对付一顿,她得先去把祠堂收拾好,不能就那么让爹娘的牌位倒着。
推开祠堂的门,夏金手一顿,祠堂的地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东西也摆放整齐,此刻李怀书坐在小凳子上,拿着布在擦拭着牌位。
抬头看见她时习惯性的扬起嘴角,可却在发现夏金脸上的伤口后,眉眼瞬间拉拢下来,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心脏好像被戳了一下,夏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唯一的念头就是抱抱眼前的人。
理智最终战胜,夏金撇开了奇怪的思想,走过去将牌位放好,上了香,拉着李怀书出了祠堂。
五只鸡仔只剩下了两只,其他都变成了盘中餐,李怀书吃着煮好的红薯蹲在篱笆旁偷偷抹眼泪。
这些鸡仔是用小傻子的钱买的,也是他一直细心照顾,如今少了三只比谁都难过。
瞧着被糟践的菜地,夏金长叹了一口气,没忍住的摸了摸李怀书发顶,“我明天去镇上,再给你买。”
小傻子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鼻子红彤彤的,可怜的厉害,一侧的面颊还鼓囊囊的塞着红薯。
“买多少都行,你想养什么都好。”夏金从后头把人掐了起来,习惯性的拽着手腕转为了牵住小傻子的手,“时间不早了,吃完就睡觉。”
傻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刚还哭哭啼啼的,现在又能笑出来了,实在是让人难搞懂。
家里头还有药油,夏金将衣服脱了后才发现身上大片的青紫淤血,看起来很是恐怖。
吓的李怀书直哆嗦,连拿药油给他的手都在抖着,给了后自个蜷缩在床边的角落里,用被子从头到脚的裹住,只露出两只眼睛打量着夏金。
前面还能自己涂,后背看不见够不着的,夏金的目光落在了李怀书身上,招手道,“你帮我把后背涂一下就好。”
李怀书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直摇头的,一步也不敢上前。
也不清楚为何自己受伤小傻子那么害怕,夏金心中郁闷。后面涂不到就算了,明个带到码头去找其他工友帮忙。
等到她躺床上,缩着的人动弹了,李怀书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夏金的身后,掀开了她的被子。
还没睡着的夏金一个转身掐住了小傻子的手腕,瞧见了他手掌上红色的药油后,默默的转过了身。
李怀书用力很轻,学着上次夏金给他上药的样子,慢慢的推着。
细腻柔软的手掌在后背上乱摸,夏金略微有些烦躁,奈何对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有些气恼自己,难不成真的到了该找男人成婚的年纪了?思绪乱飞,在小傻子如按摩的上药中夏金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没有预想中长,夏金是被大力敲门声吵醒的,浑身酸疼爬起来都费力气,睡眼惺忪的打开门后是穿着整齐的衙役。
直接一纸捉拿令怼在了夏金的眼前,二话不说的要将她扣押走。
“怎么回事!最起码让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吧!”夏金挣扎着躲开伸向她的手。
“擅闯民宅,打架斗殴,你还敢挣扎!”
夏金瞬间明白了是谁上衙门告的状,那群臭不要脸的贼喊捉贼。
面对衙役她不敢反抗,回头看了一眼屋内揉着眼睛醒来的李怀书,连忙道,“我同我家郎君说句话可否?”
衙役没向里头看,只是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