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哎,您喊我关山就可以了。”店主抱着自己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浑身都要冻住了,“您说的对,我还是再穿点吧。”
昆仑是大地支出身体的脊骨,沉重的岩石上没有一点碧绿的掩映,只有成片寒霜,巍峨山脉如同身着铁甲死去却永远站立的将军。
关山想着自己找过的那一点点零散的地方,再看看眼前这偌大的十万边疆,心绪忐忑。
他会找到活着的师兄吗?亦或是一具尸体?或许这次仍然会无功而返,这里真是个寒冷的地方。
钟离拿出关山的师兄亲手雕琢的那块玉佩。
玉佩上的风卷并不是随手雕琢的,这位师兄确实如关山所说,是武道一途的天才,能将自身对所学的感触刻记在玉石之上,虽然只是简单的几道,却显得圆融自然。
冰封已久的冷漠山脉正在回应层峦的神主,循着玉佩上残留的痕迹,一道生命体征几近于无的气息闯入了神明扩散而出的神识中。
如果以关山的脚程,估计要走个数月才能抵达,但这道气息的主人显然撑不了那么久了。
关山面色紧张,目不转睛地用希冀的眼神看着钟离,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却见他只是拿着玉佩静立在原地,微微阖起的眼眸中神光昭然,半晌便抬起头,“我大概已经有些眉目了。”
关山惊喜地被自己的唾沫呛了一下,“什么??”
真的吗!好快!
他非常亢奋,搓了搓手,期期艾艾地,“那,那我们……”
钟离目露歉意,“我需要离开一下,不知能否请你稍等片刻。”
关山连忙点头,“我都行,我都行。”
他目送那道纤细颀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群山身后,只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呜咽的狂风吹得他脸颊生疼,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他站在一片苍茫的冰天雪地里,困惑地看向眼前的座座大山,喃喃自语,终于可以找到师兄了吗?
师兄,究竟是到哪里去了呢?
关山正在昆仑的这头踌躇,他的师兄却被封在昆仑那头的冰川里,两个人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透过深厚的冰层,隐约能看见其中人的面容,与眼角生出皱纹的师弟不同,他还很年轻,只有将近三十岁。
·
关山的玉石店开在神都,因其良好的信誉和老实的为人,街头巷尾的邻居们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平时没事总会来串串门。
最近再踏入那道门扉,邻居们有些惊讶的发现,往日里有些清冷的庭院中多出了两个年轻的生面孔。
他们一人常穿黑袍,一人喜穿红衫,常在庭院中喝茶看书,或是交流武艺,关山特地为他们在庭院中摆上了武器架和小桌躺椅。
两个人看起来都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关山却对两个人格外尊敬,俨然
一副小辈的姿态。
邻居们不免打趣了关山一两句,“莫不是年岁比你小的长辈?”
关山笑着摆摆手。
如果师兄没有去昆仑,现在看着一定要比他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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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的师兄名为风听,去昆仑是为了见见那里的风。
“结果一不小心就走得太里面了,多亏小山能找我二十多年。”风听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我们师门的拳法和风息息相关,因此我游历各地,就是为了看看不同的风。”
钟离手里端着茶盏,“二位的同门情谊令人感慨。”
风听没有否认,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最近经常见钟离先生看一些游记。如果您想四处走走的话,兴许我可以当您的向导,就当是回报您的恩情。”
关山曾经想把玉石店里的玉石都当谢礼,眼前的恩人却只要走了那块刻着风卷的。
风听拍了拍衣袖,“走吧先生,我们先去哪里?”
临走前的那一天,关山抱着风听,差点把自己哭晕,一边掉眼泪一边想给风听塞旅费。
风听脸上的笑容依旧像云朵一样柔软,一口拒绝了一把年纪还埋自己怀里痛哭流涕的师弟。
关山拿着钱袋,有点傻眼,“那钟离先生呢?”
师兄确实是那种睡桥洞也可以睡得很香的人,但是钟离先生怎么能跟着你一起流浪街头?
风听非常诚恳,“我可以拉二胡养他。”
关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师兄居然是认真的。
钟离站在一边,右手的手心里堆了一些小米,路过的鸟不怕他,停在他手臂上啄食。
等那对师兄弟交谈完,他手心里的米也不剩多少,于是钟离用手指轻抚一下小鸟的头顶,手一松把它放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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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听说要拉二胡就要拉二胡,自如地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中奏乐,浑身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与自信,然后用卖艺挣来的钱吃牡丹饼。
神都是离不开亮丽的牡丹装点的,提着新鲜出炉的牡丹饼找一处牡丹园边赏边吃,恍惚间能感受到一整座城市古旧的韵味。
钟离先生在赏花,花和人都很雍容,这副画面对眼睛实在是太友好,风听忍不住露出奇异的笑容,想起了某次师弟对自己说的话。
就在他醒来的那一天,变老的关山守在他的床前,握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神秘兮兮地说把他救出来的钟离先生肯定是石头变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风听大为震撼,审慎地看待关山的观点,并对此持保留意见。
看来再见到师弟就可以反驳他那句话了,风听慢悠悠地想。
——因为钟离先生很明显就是牡丹花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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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二胡是有风险的。
风听是真的喜欢拉二胡,因此才会有拉二胡卖艺的想法,他不仅会在街头拉二胡,在人烟稀少的山林或是湖边,他更会拿出自己的二胡即兴一曲。
他也没想到会有人讹上自己,一首曲子刚拉到一半,就有一个幼小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盯着他目不转睛。
还没能走出神都,暂时在一处湖边歇脚的风听和只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