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韵见他脸色不好,还穿得这么少,当即就把他往车上推。
“有眠眠在,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明明知道自己最近的身体弱,还跑出来做什么?”
她的语气听着不耐烦,但字字都透着关切。
裴子墨听出是阮星眠保护了他姐姐,上车前特意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同于之前的轻慢高傲,那个眼神如同深潭,平静而隐晦。
阮星眠面色淡然地迎了上去。
这疯子好像认为今天的意外,是她策划的。
裴思韵看出裴子墨的眼神不对,立刻挡在了他与阮星眠之间。
她笑着对阮星眠说,“眠眠,我们先走了,傅少麻烦你把眠眠送回家。”
傅斯砚将手放在了阮星眠的腰上,宣示主权般开口道:“眠眠是我的未婚妻,送她回家不是麻烦,而是我的责任。”
裴子墨极淡地勾了下唇,眼底却涌起一片冰色。
“那傅少可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回家。”
阮星眠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目光淡淡罩在他身上。
“没有人半路埋伏的话,我们应该可以半个小时到家。”
而后她又微笑着看向裴思韵,“思韵姐,到时候我在微信上给你报平安。”
裴子墨危险地眯起眼,她是在用姐姐来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很好,这么快就抓住了他的软肋。
那就要看她能不能一直幸运下去了。
裴思韵与裴子墨上车离开。
等看不见阮星眠与傅斯砚后,裴思韵这才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给警局留的是管家电话,还让他不要惊动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警局?”
裴子墨受了点风,这会儿有些头晕,他单手撑着额头,“管家接电话的时候,我正好下楼喝水就听到了。怎么,你怀疑我安排了眼线在你身边?”
裴思韵的脑海浮现了阮星眠告诉她的话。
弟弟跟一些背景不干净的地下势力有往来。
“小墨,你要找华青我不阻拦你,但我希望你能用正当手段,不要走歪门邪道。华青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万一你把她逼急了或者得罪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裴子墨湛蓝色的眼眸瞬间掀起波澜,“姐,你怎么知道华青是什么人?你认识她?”
裴思韵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不自然地转过脸,故作镇定道:“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大人物,我只是担心你把路走窄了。”
下午的时候,她才从眠眠嘴里知道孟老太太中毒了,体内至今还留有余毒。
眠眠正在积极找寻解毒药物。
她知道这件事必然跟弟弟有关。
她今天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眠眠,已经是违背两人的信任。
她不能再让眠眠置身险地。
裴子墨虽然独自在海外居住了好些年,可毕竟跟她是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她很了解。
她刚才的回避动作,代表她在撒谎。
她认识华青。
“姐,华青是救死扶伤的神医,从她出现到现在救了很多濒死的人。她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而且我有预感她快出手了。”
他安排的雷已经一个个点炸,还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现在多半已经传到华青耳朵里了。
只需要一个关键的点火位置,她就藏不住了。
裴思韵见他不以为然,美艳的五官浮现了一抹忧虑。
“小墨,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些年在国真的只是经营了一个餐饮公司?没有做其他的生意?”
裴子墨眼神瞬间凛冽,泛起了危险的光泽。
但很快又被他勾起的笑意冲淡。
“姐,你想什么呢?你弟弟我要真有其他生意,还至于找不出华青吗?”
裴思韵紧绷的心弦稍松,可仍没有放松。
“小墨,姐姐知道从我们家出事开始到现在,你承受了很多姐姐不知道的压力与责任。你那么小就来了国,能走到今天肯定吃了很多苦。
但小墨,姐姐这辈子没有其他想法,就想跟你平平淡淡活着,所以姐姐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病,你就不要再冒险想其他办法了,好吗?”
裴子墨怎么会听不出她的真正意思,但他没有应声。
裴思韵心弦再度绷紧,呼吸都变得压抑,“小墨,放过孟老太太,放过其他无辜的人,也放过你自己。趁现在还不晚,就当是姐姐求你了。”
裴子墨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那双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泛起冷郁的光。
他默默垂眸,从窗外渗透的月光将车内分割成明暗两个世界。
“姐,我答应你。”
裴思韵已经做好了给弟弟打持久战,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松就答应了,自带妩媚的眼眸微微上扬,声音带着惊喜,“真的?”
裴子墨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当然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听你的,听谁的。”
“那真是太好了!”裴思韵丝毫不怀疑他,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那孟老太太的解药,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只要他能给解药,她就将功补过。
舔着最后一点脸面去求眠眠救他。
裴子墨看她喜形于色,更加确定她认识华青。
而能被她这么信任,又费心保护,还懂医术的,只有一个人。
阮星眠。
……
“四小姐,傅少原本约好了一个客户见面,结果听说步行街发生了枪杀事件,当即推掉了预约就赶来了。”
养好伤的林杨看到阮星眠,忍不住帮自己boss说好话。
阮星眠还以为傅斯砚是处理完了事情才来的,没想到他竟然是爽约了客户赶来的。
“不会有影响吗?”
傅斯砚本想说不会,可见小丫头满含关切的眼神,他又改了口。
“是有一点影响,对方是一个很难约的客户,我让人留意了他小半年才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