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伙同谢嫣和谢隽给我与雍王下不干净的药,结果自食恶果,情难自禁之时刚巧被皇帝撞见。”
姜黎将昨日的事情简单说来,端起茶浅浅地饮了一口。
轻松之下是暗潮涌动,凶险万分。
但凡是出了一点意外,那么身败名裂的就是姜黎了。
“你早知道谢嫣身份有异常,可能是先皇之女?”
虽是询问,徐子仪的语气却很笃定。
秽乱宫闱本该难逃一死,谢嫣走投无路之下,吐出她是先皇女儿一事来。
姜黎是故意以身犯险,纵容谢隽谢嫣行事,目的就是为了钓出谢嫣背后的人。
她是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否则要弄死一个谢嫣,姜黎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周折。
“知我者莫过于师兄。只是我并不知谢嫣亲生父母会是先皇和梅妃,他们被赐婚也是计划之外的事情。”
姜黎脸上有些遗憾,她为谢嫣和谢隽选择的结局是秽乱宫闱,乱棍打死。
只不过这也算是情理之中,她几次三番坏了皇帝好事,皇帝视她为眼中钉。
可不得抓住机会就要给她添堵。
封谢嫣为县主又赐婚给谢隽,无外乎是给了谢嫣权利与她争斗,特意给她找麻烦。
“既是计划之外,那这赐婚不能坐实了。”
徐子仪蹙着眉,“谢嫣和谢隽死不足惜,但你和谢玉琅不能被他们牵连。”
他不清楚姜黎要报复谢隽和谢嫣的缘由是否也是为了药谷死去的孩子,但是他是清楚谢玉琅对于姜黎的重量的。
小姑子嫁给自己丈夫,“姑姑”嫁给亲爹,姜黎和谢玉琅都是最最无辜的,但是这都会极大地影响他们的声誉。
哪怕真正该死的就只有谢隽和谢嫣,他们也是受害者。
世俗眼光和旁人的指指点点可不会在意谁的过错。
姜黎却摇了摇头,徐子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你当真要亲自为他们主持大婚?”
他声音都控制不住地抬高了。
简直奇耻大辱!
谢嫣和谢隽也配吗!
“有何不可。”
姜黎淡定一笑,“这件事不仅不能毁去,还要认真准备,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的丑事才好呢。”
“师兄,他们两人早就勾搭成奸,自然是要昭告天下。”
她顿了顿,又道:“我要毁去的是整个永宁侯府。”
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谢玉琅。
而她的名声,不重要。
永宁侯府没了后,她大抵是不会再留在京都。
所以其他人会如何看待她,她一点都不在乎。
徐子仪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姜黎要置谢隽与谢嫣于死地了。
他们二人居然如此不知廉耻。
“你……师妹,犯错的是谢隽与谢嫣,谢玉琅是你的孩子,稚子无辜,你当真舍得?”
父之罪,不应该祸及子女。
更别说谢玉琅还是姜黎的亲儿子,身上有姜黎一半的血。
姜黎更是精心养育了六年。
“舍得。”
姜黎勾唇一笑,满目无情。
“谁让他生来就有原罪呢。”
前世胸腔闷胀窒息而死的痛苦永镌在灵魂之上。
午夜梦回时,桑麻纸带来的痛苦一次次的重复,一次次的再演。
要让她原谅谢玉琅,得他还完罪孽再说吧。
“师妹!不可说气话!”
徐子仪满脸不赞成,姜黎现在是在气怒中。
若是以后真波及到了谢玉琅,她定会心疼。
“他们大婚时日还未定下来,一切都还有可能改变。你不妨再仔细想想。”
徐子仪他话音一转,“姜檀虽然被废了贵妃之位,但安国公府犹在,她未尝不会有再起之日。”
在谢隽和谢嫣大婚前,彻底清除安国公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否则,五毒宴姜黎可就是白忙活一场。
只要皇帝一句话,一个借口,姜檀重回贵妃之位,只是时间问题。
他站起身,看着姜黎。
“你,可有打算了?”
姜黎点点头,胜券在握,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姜檀不会再有任何复起的机会。
“安国公府陈夫人病入膏肓,我府上有仙医谷来的女医,安国公府会再想办法来寻我的。”
她等安国公府主动求上门,主动暴露他们的底牌。
“此外……”
姜黎神情犹豫了一下,“安国公府在玉峰豢养匪徒,不日我会亲自前去一趟。”
这才是彻底让安国公府倒台,再也爬不起来的一步棋。
本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若不告诉徐子仪,他必会又担心。
“你要亲自去!”
徐子仪气得呼吸都错乱了,前脚姜黎才保证不会让人担心。
后脚就打算要去山匪窝!
“嗯,非去不可。”
玉峰的山匪之中还有她要找到七年前落凤岭的匪徒,她必须要去。
姜黎看向窗外,武场上已经传来了武试的声音。
怕徐徐子仪再行追问,也是因着之前答应姜元宸要去看他武学小试。
姜黎站起身,笑眯眯道:“师兄,我想去看看他们比试。一起?”
徐子仪面色沉沉,姜黎执拗,单纯地劝她她定然是不会听的,哪怕是嘴上答应,行动却是拦不住她。
“你要去玉峰,到时候我随你一起去。”
说完就率先的下楼,绝不给姜黎拒绝的机会。
五毒宴是宫宴,他未曾去,姜黎遇到危险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玉峰的山匪,他绝不许姜黎再只身前去。
姜黎哭笑不得,某种程度上,徐子仪与她是一样的执拗。
只是,她不愿意徐子仪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