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寒恍然不绝自己做的有什么过分的,甚至他见君都不拜。
只是淡淡道:“见过陛下。”
这也是开国皇帝给予雍王府的特殊荣耀。
以前楚宁寒都在军中,后来哪怕回来了,也是常年久居王府,重未上朝过。
在大朝会,百官朝君的时候,楚宁寒也是第一次来。
“臣楚正羽叩见陛下。”
长胜大将军楚正羽倒是老老实实的跪下去,但是这更衬的楚宁寒尤为突出。
皇帝一口牙都要咬碎,心里恨不得将楚宁寒拖出去斩成十八段。
但是,这也就是他的妄想罢了。
“两位爱卿平身!”
皇帝笑容满脸也掩盖不了话里的假惺惺。
“雍王,你目不能视,身体不便,差人送来折子回禀就行,不必亲自前来。”
按照太祖皇帝对雍王府的爱护,哪怕楚宁寒让下人来宫中递折子,那也算楚宁寒亲至。
而且楚宁寒若是不来,自然而然就会减少大臣们对楚宁寒的印象,只会让人记得他行事跋扈,且身体虚弱,双眼瞎了。
但是,偏偏楚宁寒来了。
“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国体,纵臣病骨支离,也不容耽片刻。”
楚宁寒声音冷淡,话也不多,开门直入。
“陛下,五毒宴会上五十人刺客的供词曾指认与玉峰山匪有牵扯,长胜军剿灭山寨后虽然却未在山寨有所发现。但是。”
皇帝眉心一紧,那五十人刺客自然是他所派遣的。
楚宁寒先前递折说与玉峰山匪有关,他当楚宁寒是得了错误消息。
所以也就没有拦着,任由楚宁寒空跑这一趟。
但,楚宁寒这个“但是”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个普通山寨吗?
皇帝稳了稳心神,“那山匪有什么问题?”
楚宁寒声音在整个大殿里扩散开来,“陛下,安国公府豢养匪患,玉峰山匪就是安国公府一手扶持而起。”
“雍王殿下,此事可有证据?”
御史台的言官个个变了脸色,他们虽然早有听见消息,但是没想到会楚宁寒会直接当场弹劾安国公府。
楚正羽立刻跟着道:“玉峰匪寨与安国公府每月都有大笔银钱往来。”
“玉峰匪寨有山匪六百二十三人,其中五百七十人为京中乃至京都周遭的四城的囚犯,余下均是他们从周遭掠取的百姓。”
“此外山寨里还发现了安国公与山匪往来的书信,更有安国公府的令牌印信。”
说完,他就将折子连同各种证据都呈递上去。
剿匪半日就解决了,其后几日他们都是在核实山匪的身份,以至于今日才回京都的。
看着证据,皇帝大为震怒,脸上佯装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楚宁寒和楚正羽递上来的证据实在是太硬核,基本上是锤死了安国公府豢养山匪。
“安国公,你有何话说!”
安国公在朝中挂了个虚职,往常也是不需要上朝。
但是这恰好是大朝会,安国公正在现场。
“陛下,微臣冤枉啊!”
安国公涕泗横流,再也看不出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
“您是知道微臣的,微臣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虽然满口叫冤屈,但是他绝口不敢提楚宁寒冤枉他。
“证据确凿,你还敢叫冤!”
皇帝几乎称得上是暴跳如雷,他自然是比谁都清楚安国公府对他的忠诚。
所以一看安国公的样子,就知道玉峰山匪就是他的手笔!
可恨他今早才复了姜檀的贵妃之位!
“安国公,豢养匪患,你有几个脑袋!”
“陛下明鉴,微臣绝不敢豢养匪患!只是鬼迷心窍,被人蒙蔽,这才犯下错事,与山匪有了银钱勾结!”
安国公满头大汗,吐出早准备的说辞。
他们与山匪来往都很谨慎,虽然有山匪是罪犯的名册,但是只要他咬死不承认,那么豢养山匪的罪名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
至多,只能指认他们与山匪有银钱往来。
而且皇帝一定能保住他,他让山匪掠取来的财物可是一分不少的都供养给了皇帝和贵妃啊!
皇帝咬牙切齿道:“是谁?”
这话实在离谱,谁能指使得了一个国公,还是受皇帝宠信的国公府。
但是,此事中若是要保下安国公府,或者是极大可能留下他们性命,就不得不当傻子。
“是!微臣是逼不得已,受人指使的!”
安国公面色大喜,直直道:“是永宁侯府世子妃!也是微臣那不成器的庶女姜黎!”
楚宁寒面色不动,白衣衣袖却动了动。
但是他还是未曾打断安国公的演戏。
安国公:“陛下,是姜黎指使微臣联络玉峰山匪,她要杀了永宁侯世子!自打您给县主和世子赐婚,她就怀恨在心,企图杀了世子!”
“安国公,你空口无凭,怎可污蔑永宁侯世子妃!”
御史台的言官当即跳出来,“况且世子妃以前不过是你府上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何德何能居然能威胁你堂堂国公!”
只要眼睛不瞎,就都知道安国公府是想将姜黎给拖下水!
“没错!”
又一个言官跳出来,“废贵妃更是曾污蔑陷害世子妃,因此被废,你安国公一向偏宠废贵妃,不对世子妃怀恨在心也就罢了,居然还听从世子妃的话?”
“臣附议!”
言官一个接着一个,争相为姜黎说话。
安国公脸都绿了,御史台的这些臭石头言官,都是吃了什么假药,居然全都帮着姜黎!
可是这个时候绝不能慌张,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要皇帝相信就可以了!
“肃静!”
皇帝身边的太监果然出声,压下了言官的说辞。
“安国公,你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