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虞怜的“不够幸运buff”发生作用了。
她和小丫鬟刚和寺庙的和尚打了招呼,捐了香油钱就想下山,就在出寺庙的大门口撞上了拐角过来的一行人。
其中有位慈眉善目的方丈大师,身后跟着两个小和尚,另一边是位白袍男子,长身玉立,温文尔雅,仙气飘飘,眉间点着一颗赤红色的朱砂痣,他眉眼温雅,宛若谪仙。
这人便是九皇子了。
虞怜从这边出去,正好撞上人家要进来,是不得不碰上了,这会儿再掉头失礼是一回事,重要的是怕有异常引起这位变态九皇子的注意。
她像个寻常贵女一样,对方丈和九皇子微微福身,便要擦肩而过,谁知道方丈叫住了她,“可是魏国公府的女郎?”
虞怜只好停了下来,天缘寺方丈静园大师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师,权贵都对他极为尊重,她不敢直接离去,怕引起变态注意。
她低声说:“见过方丈,家父魏国公府虞三郎。”
方丈道:“女郎且稍等,你祖母日前求的一批平安福已祈福开光好,你辛劳些,带回去。”
虞怜低着头,一张姣好的脸抽动了下。
若是可以,她真想表演个原地消失术!
她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一道看似温和实则极强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略过,所幸自己似乎表演极好,暂且没出什么破绽,让他看出来。
去取平安福的小和尚很快过来,将一个福袋装着的一串平安福都塞给了她,原身今天也是借着帮祖母祈福,过来取平安符的名义才带人上山来了天缘寺。
她方才险些忘了这事儿!
虞怜将平安福双手抱着,向方丈行礼道谢,就要走。
她全程不敢抬头,不敢和那变态对视,更怕他看到她的脸。
虽然这时九皇子不一定认得她,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事实再次向虞怜证明她该死的运气是如此不幸!变态开口了……
他声音意外地好听,说话声与他本人的气质一样温文尔雅,不疾不徐,带着股春风的柔和感,叫人听了极为舒适,放下戒心。
他道:“虞家女郎可是只带了一个丫鬟?近日山上多有山匪出没,且刚下了场雨,怕是不安全,孤派侍卫送你下山吧。”
虞怜没控制住,因为太过惊讶本能抬头,正好和头顶上方的谪仙变态对了个正着……
变态笑得温文尔雅,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气质。
她嘴角抽搐,低下头,说好……“多谢仁王殿下,小女告辞。”
九皇子在日前被新皇封为仁王,新皇对这个弟弟极尽赞赏,称其为世间少有的良善仁慈之赤子,于是封为仁王。
这次是真能走了,出了寺庙门,她拐了弯儿避开里面人的视线,靠在墙上,闭上眼深呼吸几个来回,才压下刚才的紧张情绪。
手掌打开,手心已经出满了汗,小丫鬟看她这样,把帕子拿过去给她擦擦脸擦擦手,说:“小姐方才可是紧张了?”
她不解:“九皇子那样温和有礼,还要派侍卫送咱们下山,多好啊,您怎么反倒吓着了?”
小丫鬟说完,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奴婢方才就觉得奇怪,您今日上山是来找九皇子的,刚才碰上了为何不找九皇子说?”
她也不知道小姐找九皇子什么事,只说是有事想找他说。
虞怜也暗暗有些恼,她刚刚穿越,心理还没完全适应过来,只顾得告诉自己眼前那人是个变态,你要小心些,你不要步原主的后尘。
于是越想越害怕,倒忘了,九皇子在外人眼中是个温和仁慈的人,全京城上下都不会惧怕这位主儿,对他没有太多对皇子王爷的敬畏之心,比起皇子王爷的身份,他更像是一尊佛,一位圣人,这样的人或许足够叫人尊敬,却绝不会害怕。
虞怜平缓了呼吸,站直了身体,摆出贵女应有的仪态,对小丫鬟说:“人多口杂,不好多说,免得引起误会。”
小丫鬟便理解了,小姐急着下山,她也只当是身子淋了雨,有些不适,急着回去休息。
主仆俩对话的功夫,从里面出来大约七八个带刀侍卫。
为首的竟然是个女侍卫,她面无表情走到虞怜面前,“请吧。”
下山的路极为难走,上山时是打着为祖母求请平安符回去的,所以为表诚意,原身是徒步上山的,没坐轿子,现在下山,仍旧是靠双脚走下去。
原身生得一身凝脂肌肤,娇嫩无比,撑着上山已经极为不容易,才走到一半,虞怜便气喘吁吁,脚疼腿酸。
她忍不住厚着脸皮问有没有轿子?
女侍卫道:“吾等上山只抬了一顶轿子,那是主子的轿子,他生有洁癖不便与他人共用。”
大概是看虞怜累得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女侍卫冷着脸问:“可要属下背您?”
虞怜站在原地思考了两秒,最终选择在女侍卫面前张开了双臂,女侍卫便蹲下来,将她背了起来。
脚步轻快下山。
到了魏国公府,虞怜让小丫鬟进门房取些银钱犒劳护送的侍卫们,但一转眼,那群侍卫就不见了踪影。
虞怜进府也没法先回自己房间,门房早有人等着,是祖母那边派来的丫头。
祖母极为看重这批平安符,她一口气捐了大笔香油钱,求得二三十个平安符,是预备着全府主子上下一人分一个的。
尤其是魏国公府的准亲家,虞怜的未婚夫东元侯府一家的变故,让老太太吓得不行,惊慌不已,这些日子她不停念叨着幸好没嫁,幸好还没嫁进去,只是定了亲,尚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被那一家子胆大妄为的给拖累了。
但终究是准姻亲关系,当今皇帝和东元侯父子有仇,老太太还是诚惶诚恐,怕日后新皇想起来会秋后算账,于是就日夜拜佛祈求,后面干脆给阖府求请平安符,安一道心。
虞怜刚进门,婆子就将她带到祖母那边。
老太太浓眉大眼,肤色黄中发黑,倒不是一般贵夫人的肤白,她年轻时候,在边关伺候着国公爷,直至中年以后才回京城享福。
于是越是享福越怕这福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