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出来,那家客栈恐怕早已被掌控。”
“可我的私房钱和首饰,还有相公的药都在马车上,再说我们也没有吃食啊。”
一家人静默无声,谁也没想到,皇帝这么心狠手辣,暗地里派人来追杀。
早先想过在京城天子脚下,有皇帝在仇人多,时间长了日子不会好过,却没想到皇帝也尔反尔。
老太太还在后悔是不是觉得离开京城太草率了,如果在京城皇帝也不敢明着下手。却听儿子叹道:“这跟我们在哪里没关系,那位不叫你活,总能找到办法治你,在京城他可以借别人的手灭口,出了京城,也能派人来追,我倒是觉得在京城,权势压死人,我们束手束脚反倒没有逃脱的余地,出了京城还能有机会脱身。”
“儿媳说得对,现在不宜再回去了,那些行李没了就没了吧,轻车从简离开也方便些。”
“那咱们现在去码头?”
“是去码头,既然都说了去码头就去转上一圈,顺带打听下商队消息,若有可能坐船离开也行。盐州是不能待了。”
一家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完馄饨放下银子,在城中转了一圈,买了好些吃的穿的,还拿了药方去给华詹抓药,一人一个包袱重新背上。
城中客栈里,小二已经来回跑了好几趟,脸上全是汗,禀告道:“那家人先是吃了饭,再是走走停停买了好多东西,我看来回还要等上很久。”
领头的杨仇皱着眉,然后带着手下上了楼,说道:“继续盯着,等人回来了,上来告诉我。”
半个时辰后,小二惊慌慌地跑上楼禀告:“不好了,那家人跑了,不见了!”
杨仇带着手下人迅速追了出去。
华家这边,一家人出了城,去了码头港口,幸运的是正好有伙商人正在招人,就虽不是去隅州,却是与隅州临近的穆汤,算是一个方向。
时下多数商队为了节省成本,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招同行人,有去一个地方的百姓只要交点银子,就能得到商队的庇佑,比单枪匹马出远门要来得安全很多。
这边交了银子,立刻就动身去往穆汤,商队是七八十号人,算上捎带的游客百姓,则有上百号人,华家一家人混在这里面倒不显眼。
旁人问他们做什么的?老太太只道是家中原是富商,不料经营不善破了产,现下去投奔亲戚。
这时候交通不算发达,百姓们轻易也不会出远门,能去大老远的地方不是游侠才子就是商队,再不然就是背井离乡找找活路的,在旁人看来,华家一家人就属于此,有些同病相怜了。
那人也叹:“穆汤不似盐州,盐州重商,都爱做小买卖,田地也少,种不了几个东西,,我们一家没这经商的料子,跟别人一样做点小营生,没多久就亏了本,现在准备去穆汤买下一块田,那边对咱种田的百姓友好,天气好平田多,用心收拾一年能吃两年。”
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抹着泪说:“你们这算好了,好歹一家人整整齐齐,背井离乡又算得了什么?盐州尽是贪官污吏,我丈夫被人诬陷杀人,实则是替知府的儿子顶罪,知府是皇亲国戚,朝廷有人,我便是要去告御状都没有门路去,不得已只能孤儿寡母去投奔远亲。”
虞怜看着众生百态,忽然觉得朝廷看着和平,实则底下百姓日子也不好过。
这回华家没多少行李,也就一人一包裹背着,反倒轻松很多,雇了两辆马车,混在商队中间,天色将晚时再回头望去,已经看不见盐州城的影子。
这一路都坐的马车,商队在早晚两个时间段会停下来修整,吃饭休息方便等等,路过一些城镇或补给站还会停下来补给,或做些买卖,车上的货物也是来来回回倒腾了好几回,很是费时间。
但同行的百姓见惯不怪,说商人就是这样,倒买倒卖,沿途下来,哪里东西便宜就往哪里买点,再把这边高价的东西卖出去,能赚上不少钱,一趟行程跑下来,赚的数目他们想都不敢想。
商队里的伙计听见,笑说:“你以为行商不用成本?抛开货物的成本,我们一趟跑下来利润也就三四成,这得扣除好多费用,比方说有的地方治安不好土匪多,我们担着风险,不得请打手保镖?这些人一天就要一两银子伺候,你以为呢?”
赶路不容易,有时候赶不上关城门的时间,就得留宿在城门外,甚至是野外,这时候虞怜就要和祖母带着小孩睡在马车里,两个大人尚且难以伸展身体,何况是带着小孩?几天下来,整个人一活动,骨头就咯咯响,酸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老太太的精神更差了几分,虞怜想着再去找商队租一辆马车,老太太说再坚持几日就好了,等到了穆汤再好好修整下,穆汤隔壁就是隅州,眼看就要见得月明了。
这一日,商人倒卖完最后一次货物,和跟队的百姓说:“快去买东西,吃的喝的多买些,接下来要过玄关岭,这段路沿途可没什么地方可买东西,人烟稀少,尽是荒山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