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会猜
不知道还以为程桥北的嘴开过光,自打那天分开后陈宁溪脑子里时不时就会出现程桥北这个人。
尤其膝盖上绑着他送的固定胶带,感觉箍住膝盖的不是那块胶带而是程桥北的手。
你说他坏吧,他给你送药,你说他好吧,又故意戏耍贺云益把人打得满场跑,真搞不懂他这个人到底想干嘛。
为了不让他过度干扰到自己的情绪,陈宁溪主动提出随技术部下乡调研。
陈宁溪提出过一个风电的方案,正好这次下乡的村镇靠海临山,一年四季的风能资源十分充沛,如果能在这设置风力发电,充分利用资源,岂不是白白大风刮来的钱。
负责输电线路维护工作的老技工师傅常建刚工作快三十多年了,这次下乡带着徒弟薛阳一起去,薛阳今年刚从电力学校毕业分到丹江供电公司,小伙子勤快不怕吃苦,脑子也灵,技术上的事更是一点就透。
薛阳负责开车,副驾上的常建刚转头对陈宁溪说:
“陈科长,”
陈宁溪说:“常叔,你就别叫我陈科长了,叫我小陈就好。”
薛阳从车内视镜看眼后座的人,常建刚给小徒弟解释:“陈科长刚到所里那会儿,在基层乡镇做收费员,正好我管着那片的电路维修,就这么认识的。”
陈宁溪说:“常叔,我还记得你维修完线路,回所里总会给我带山上的水果。”
山上果树多,都是野生的,也没人管,维修完线路就坐在地上摘点野果吃,陈宁溪刚分配到镇变电站,小姑娘嘴甜心善,跟大家相处的也都融洽,自然所里的人都照顾她。
常建刚说:“你那时候才大多,二十四?”
陈宁溪说:“对,二十二。”
薛阳说:“跟我一样,我今年也二十二。”
陈宁溪看向薛阳,“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都参加工作三年奔着四年数了。”
常建刚琢磨下,怅然道:“我再有三年就退休了。”
薛阳说:“师傅,你可晚点退,我还有好多没学的呢。”
常建刚笑了,“你这么聪明还用我教?你一个大学生,我是什么?就是个电工。”
“可别这么说,师傅。真正懂技术,能解决实际问题的,还得是像你这样的。我学的那些都是书本上的,有时候遇到问题,根本玩不转。”薛阳感叹,“我要是能有你一半本事,我在单位都横着走。”
常建刚哈哈大笑,“马屁拍得倒响,你也不怕让人笑话。”
“谁能笑话我,是吧,陈科长,咱们都是自己人。”薛阳朝陈宁溪一仰头。
陈宁溪喜欢这种氛围,相处起来也轻松,一扫烦躁的心情。
“没错,大家都是电力人!”
聊得气氛正好时,程桥北的微信过来了,陈宁溪的笑僵在脸上,又很快淡了。
north:膝盖怎么样?
陈宁溪回:好多了。
north:好的还挺快。
陈宁溪:年轻人嘛。
north:你高中男同学没约我打球?
陈宁溪蹙眉,贺云益约他打球?
她回:他约你打球问我干吗?
north:他球打得不错,我跟他说如果以后还想打球可以让你帮忙约我,你有我微信。
陈宁溪输入:你想跟他打,你加他微信。
north:他说手机落家里了,没加上。
贺云益那天还在球场给她发照片,告诉她在几号羽毛球场,看来是不想加程桥北故意说没带的。
还不等陈宁溪回消息,程桥北的信息又过来了。
north:我猜他是输球不好意思加我。
陈宁溪嘴角微抽,他还真会猜。
陈宁溪:我也不知道。
north:固定胶布还有吗?我用了一些,给你拿去的没剩多少了。
今天刚用完最后一条,陈宁溪还想着路过药店的时候买卷,结果就给忘了。
陈宁溪:还有。我现在有点忙,稍后再说。
north:好的。
坐车低头玩手机容易晕车,陈宁溪收起来放进包里。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东沟镇,镇上的变电所规模不算大,办公楼上下两层加起来一百六七十平,一楼有收费窗口,针对年纪大的群众不会用手机操作交电费的,还有一个办公室用作会议室,二楼是宿舍和浴室,基本都是爬杆的电工男技术员,所以一直没准备女员工宿舍,常建刚把一间宿舍腾出来给陈宁溪住,他和薛阳住另一间。
安顿好她,两人就开车去巡线了,陈宁溪准备到山顶看看,拍些照片留着做参考资料。
从住的地方到青女山不算远,遇到赶马车的老乡居然认出陈宁溪来,去年春节期间,她代表电力公司给大爷家送过米面油,大爷知道她要去青女山,说什么也要捎带脚送她过去。
陈宁溪盛情难却,一屁股坐在马车上,马车坐起来一颠一颠的,倒挺好玩的。
陈宁溪跟大爷聊起这儿的天气,大爷幽默精准的形容,说道:
“东沟这地方一年就刮两次风,一次六个月。”
陈宁溪被逗笑了,“那不是一年都在刮风。”
大爷说:“差不多吧。最近两年台风也多,上次刮到这,把好几家苞米仓的盖都给掀了,大棚也塌了不少,损失不少钱呢。”
风能是个好东西,但风灾就不是了。
她准备向上级申请专业的风能技术团队来实地测算,如果可以达到安装条件,东沟的风能将大大增加东北地区的产电能力。
马车停在山脚下,大爷要从另一条路走了,与他道别后,陈宁溪走进青女山公园。
这里原本不是景区,镇上前几年为了丰富居民生活,由上级出资将青女山开发成适宜休闲锻炼的场所,铺设了石阶和扶手,山顶的青女像也进行维护。
走到山顶用了不到半小时,风势明显大了许多。
陈宁溪先观察一圈,青女山基本是东沟的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