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陈宁溪到食堂吃饭,党委书记雷德昌和党委副书记丘志桐坐在一桌,看到陈宁溪端着餐盘过来,其中一人挪到另一侧,把她叫过来。
雷德昌对陈宁溪说:“我刚还和老丘说你后天就结婚了,家里都忙完了?”
“都忙完了。”陈宁溪说完才夹起豆角放嘴里。
丘志桐说:“我儿子正好周末也休息,他给你出台车,倒不是什么好车,卡宴。”
同事的好意陈宁溪不好推辞,“谢谢丘叔。”
出婚车都给司机包红包,但丘志桐绝对不是照着红包来的,是诚心诚意帮忙的。
“你结婚正好赶上周末,咱单位基本都能到,这次你可跑不了,借着程经理的喜事咱俩喝两杯。”雷德昌对丘志桐说。
丘志桐笑,“没问题。”
雷德昌说:“对了,我今早看丹江新闻,你结婚那天,东沟风力发电项目第一座风力发电机建成,巧不巧吧,你说是不是好日子。”
“还真是。”丘志桐接茬,“那天结婚挺多的,我接好几份请柬都那天。”
雷德昌还以为他又要找借口躲酒局,“你那天必须到场,别找理由。”
丘志桐说:“放心吧,别的我都是礼到,但陈经理我肯定礼到人也到。”
“陈呀,”雷德昌说,“你公婆人怎么样?好相处不?”
陈宁溪笑,“好相处,都挺随和的。”
“那可挺好,别像我家姑娘那公婆,电厂区有名的硬茬,叫我家摊上了。”雷德昌推起来就头疼。
陈宁溪也听说过,毕竟老电厂的人都认识,谁家什么样心知肚明的。
但别人家的事,陈宁溪不好多言,只笑笑就过去了。
三人又聊了些工作上的事,陈宁溪先吃完端起餐盘跟两人知会声就先走了。
刚拐上楼梯,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个男人,背对着她,陈宁溪也没看出是谁来。
听到走廊的脚步声,男人一转身,陈宁溪蓦地一顿,“你来干什么?”
郭鹤鸣西装笔挺,微昂着下巴一副高姿态的表情看她,这是上次的事没给他教育好。
“我来是找你谈点公事。”
“进来吧。”陈宁溪拿出钥匙开门。
郭鹤鸣随她走进办公室,看到桌上立着的职位牌,“你升职了,恭喜。”
陈宁溪靠着椅背,他虚伪的道贺听起来都觉得污染耳朵。
“说吧,什么事。”
郭鹤鸣拉开椅子刚要坐下,看到桌上放着的请柬,“要结婚了?”
陈宁溪直视他,“对。”
“哪天?”郭鹤鸣问。
真是不要再恶心她了,哪天结婚也不请你,问得多不多余。
“到底什么事?”陈宁溪不答反问。
郭鹤鸣笑,“还记仇呢,你结婚我也替你高兴,哪天日子我去见证下你的幸福时刻。”
陈宁溪说:“你要聊公事,我可以利用我的休息时间听你说,但要聊私事,门在那。”
滚!团成球,远远地滚!
换做一般人,早就被臊得走了,可郭鹤鸣遇见过的,远比陈宁溪说话更难听更恶劣,她这都算小儿科了,丝毫不会伤及他脸面。
说好听是抗压力能强,不好听就是脸皮厚。
郭鹤鸣说:“行吧,我这好心是当成驴肝肺了。”
陈宁溪眉间微微蹙起,郭鹤鸣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是让人开了眼了。
郭鹤鸣拿出几张照片,“这是我当事人的房子,看到上面那根电线没?”
陈宁溪接过照片,一共十张,翻看下来都是些从房子的各个角度拍摄的电线与房屋之间的近景照片。
陈宁溪放下照片,郭鹤鸣说:“电线已经严重影响我当事人的日常生活,现在他们的诉求就是要求电力立刻移走横在他家上的电线。”
陈宁溪记得这个项目,去年建设的,也经过会议讨论和实地考察设计,不存在安全隐患。
“这条线缆我们是经过部门审批的,合规合法。”
“你们审批过了就不管老百姓死活?谁头顶天天顶着一根高压线不担惊受怕的。”郭鹤鸣说。
陈宁溪说:“这条线缆不是高压线。”
郭鹤鸣微顿,“……不管是不是高压线,我当事人的诉求就是把线移开。”话锋又一转,“不移开,涉及到补偿了。”
陈宁溪说:“当时设计安装线路我们已经发放过补偿款了。”
郭鹤鸣:“那是对占地的补偿款,现在我当事人是申请对生活和精神上造成的损害赔偿。”
陈宁溪没有当即回应,这个项目她是知情的,但具体执行是另一个负责,她需要把问题全部了解才能解答。
“你反映的问题,我知道了,稍后我让同事给你答复。”
郭鹤鸣把名片放在陈宁溪的办公桌上,“最好快一点,我这个当事人没什么耐性,你说万一他来了混劲儿,跑你婚礼上大闹一场,多不吉利。”
看他嘴角阴险的笑,陈宁溪真想狠狠抽他一嘴巴。
“郭鹤鸣,你要感谢和谐社会救了你。”陈宁溪用最平和的语气,说着最坚定的话,“我要真被你几句话就唬住,这个经理我就甭干了。”
想起两人之间的几次事,郭鹤鸣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陈宁溪也不会吃哑巴亏。
他收回眼,拿起一旁的公文包说:“我多久能接到你们的答复?”
陈宁溪说:“三天内。”
“这么久?”郭鹤鸣想起什么,“你该不是周末结婚吧?”
陈宁溪缓缓站起来,“郭鹤鸣,我是不是给你的印象太好欺负了。”
“别生气,我就是一猜,”郭鹤鸣目光从上至下的打量,“恭喜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他的目光带着令人厌恶的冒犯,陈宁溪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拿起手机拨通一串号码,“小董,让保安大哥上来一趟。”
“我走,叫什么保安。”郭鹤鸣讪笑往门口走。
陈宁溪气得攥了攥拳头,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