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一是被一阵强气流颠簸醒的,大脑意识恢复的瞬间,她惊恐的看向程桥北,后者面色凝重,“没事,只是强气流。”
不等她反应,又一阵强烈的颠簸袭来。
此时,机舱内一片恐慌,空乘人员保持冷静并在第一时间用广播试图安慰大家,但因为强气流过于猛烈,好像大家被狠狠的抛在空中,极度的身体不适引起更多人的恐惧心理,有人尖叫,有人哭喊,行李架的物品也纷纷掉落。
空乘人员在广播中大声提醒压低身体抱住头,江绾一愣在那,被程桥北大掌扣住后脑按下。
“愣什么,趴下!”
飞机忽上忽下,胃内翻江倒海,江绾一甚至不敢预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脏剧烈的跳动,恨不得时间静止,回到过去,她一定不要做这趟飞机。
她伸手抓住程桥北的胳膊,如果真发生什么,有他陪伴也释然了。
经过了十多分钟的颠簸,飞机终于驶过强气流区域,劫后余生,大家的脸上露出喜悦之色,但江绾一脱力的靠着椅背陷入沉默。
程桥北以为她受到惊吓,“都过去了,别担心。”
江绾一的目光这才动了下,转过脸看着程桥北,“你不怕吗?”
程桥北说:“也怕。”
江绾一赶整理好头发,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程桥北没有任何考虑的回:“想我老婆。”
“呵……”江绾一笑下,“猝不及防的一嘴狗粮。”
程桥北将她的午餐拿出来,“你的。”
经过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场插曲,江绾一没什么食欲,接过后说:“谢谢。”
她问空姐要了一杯热水打算吃药,程桥比说:“你不吃点东西就吃药?”
江绾一:“没胃口。”
以为这么说程桥北会嘘寒问暖的再劝一句,可他却说:“那算了。”
江绾一:“……”
眼看程桥北拿出静音耳塞准备休息,江绾一说:“好歹我们刚才经历了一场劫难,你都不再劝劝我?”
程桥北平静的看着给她,眼神真诚,“你说的没胃口。”
所以,我有什么权利干涉你。
“……”怼得好心塞。
程桥北:“还有问题吗?没有我想休息。”
江绾一摇头,“没有。”
程桥北塞上耳塞将座椅调整角度,一旁的江绾一终于体会到曾经那些被他忽视掉的女生的心情了。
飞机落地肯尼迪机场,程桥北取完行李往候机楼外走,看到站在路边等车的江绾一,身旁还立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
程桥北走过去,“你怎么回去?”
江绾一说:“打车。”
程桥北:“别打了,公司来车接我,顺便送你。”
他提起另一只箱子往乘降站走去,江绾一紧随其后,边走边感谢道:
“谢谢你。”
将行李放进后备箱,程桥北坐进副驾。
江绾一目前住在布鲁克林市中心,距离公司步行约十五分钟,程桥北示意司机先送她回去。
车停在公寓楼下,程桥北将两个行李箱搬下车,江绾一说:“你也挺累的,今天就不请你上去喝咖啡了,等以后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只是寒暄罢了,程桥北没往心里去,“好,再见。”
江绾一目送轿车开远才拖着行李离开。
从上一个城市离职后,在ny生活了两年,两年时间除了工作上的社交,几乎没什么朋友,生病连个打电话给她送药的人都没有,现在的助理林书兴刚入职不到三个月,工作上他们是配合默契的同事,私下几乎不会打搅对方。
所以,今天程桥北提出送她回来,江绾一心里十分感谢他。
至于家里的人,不懂她一个女生在海外漂泊的艰辛,只知道她工作还不错,薪水不少,但在ny这样的城市,收入多的另一面就是生活成本也在增加,各种税需要缴纳,江绾一并不轻松。
程桥北前往的酒店距离江绾一的公寓不远,大约相隔一个街区,到酒店时间是晚上九点,国内上午十点多。
他洗过澡靠在沙发上给陈宁溪发消息。
north:我到了。
等了大约五分钟,收到陈宁溪的回复。
陈宁溪:累坏了吧。
north:还好,习惯了。你在忙吗?
陈宁溪:不忙,刚检查完工作。
下一秒,程桥北的视频请求过来了,陈宁溪点了接受请求。
画面中,陈宁溪穿着工作服戴着小黄帽,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背景隐隐传来机器发出的轰鸣声。
程桥北看着视频里的人笑,陈宁溪问:“你笑什么。”
他点点脸蛋儿,“你这里脏了。”
“是吗?”陈宁溪用手背蹭下,结果灰印子蹭了半张脸,“你等下。”
陈宁溪从兜里摸出湿巾,对着镜头仔细地擦,程桥北就静静的看着她的脸,越看越想她了。
“老婆。”
“嗯。”
陈宁溪的注意力都在擦脸上,完全没留意程桥北眼神中的思念。
她还问:“你帮我看看,擦干净没?”
程桥北的指腹摩挲着屏幕,“干净了。”
陈宁溪笑眼弯弯的对视频另一端的人说:“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你不休息会儿?”
程桥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我落地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打视频,结果你催我去睡觉,真是一点不想我。”
“我不是怕你辛苦嘛。”陈宁溪终于听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了,“你辛苦,我不心疼嘛。”
“这还差不多。”程桥北翘起一边嘴角笑,心里得意的很,“一个人在家孤单吧?没有我的陪伴是不是空虚寂寞冷。尤其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被窝里,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再回想起我温暖的怀抱,宽阔的臂膀,你就整夜整夜的失眠。”
“要不要把我想的这么脆弱。”陈宁溪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