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溪回头看床上的人,程桥北的眼底晕着片淡淡的黑眼圈,看来熬了很晚帮她物理降温。
虽然头没那么热,但还是感觉身体发虚。
打算做早饭,进了厨房发现灶台上熬粥的锅。
程桥北昨晚加班,回来已经很晚了,又熬粥又帮她擦身体降温的,难怪累得到现在还没醒。
烧退了些,但嗓子哑了,吞咽时还伴随着痛感。
陈宁溪做好早饭才去卧室喊人,程桥北睡眼惺忪的只觉得耳边好像有鸭子叫,嘎嘎、嘎嘎的。
他睁开眼,看到陈宁溪,又觉得刚才是幻觉。
从卧室出来,打着哈欠说:“谁让你做早饭了,怎么没喊我?”
程桥北在她面前一直是温润干净的样子,可今天却顶着蓬乱的头发,不修边幅的坐在餐椅上。
陈宁溪递给他筷子,嘶哑着嗓子说:“你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我多丧心病狂还喊你起来做早饭。”
“嗓子哑了?”
“嘎。”嗯。
“呵呵……”程桥北忍不住笑,“我现在闭着眼睛,感觉在跟唐老鸭说话。”
陈宁溪噘嘴,“烦人。”
她的声音嘶哑,偶尔还伴随着几声破音,听着更逗了。
程桥北闭着眼睛慢慢咀嚼,突然朝她伸出手,“黛丝,过来,我检查下看成烤鸭没?”
黛丝是唐老鸭的女友。
陈宁溪欠起身子头靠过去,他用手背贴下,“还是有点烧,今天请假别去了。”
“今天不行,单位来了一个海缆方面的专家,难得的机会能碰见行业大神,我有好多问题想咨询他。”
程桥北依旧闭着眼,舀起一勺粥送嘴里,“……要不你请我当翻译,以你目前的声音,我担心大神听不懂,你就嘎嘎的没完。”
“哪有那么严重。”陈宁溪说。
程桥北又打个哈欠,“休息行不行?”
陈宁溪:“不行。”
程桥北:“不行我跟妈告状了。”
陈宁溪急了,“你嘎(敢)。”
“别激动,你一着急就嘎嘎,更像黛丝了。”程桥北端起粥喝口。
陈宁溪清了清嗓子,“咳咳……现在好点没?”
程桥北撑着头侧,慢条斯理的夹起一筷子小菜,在陈宁溪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小菜精准的吃进嘴里。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程桥北睁开眼,“想让我告状,还是在家休息?”
陈宁溪双手合十,一脸可爱的表情求道:“今天的机会,真是千载难逢,程先生……”
“打住,嗓子粗的像鲁智深还夹,”程桥北睁开眼又闭上,“没的谈,我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来不了,色诱这条路今天走不通,换一天再走。”
陈宁溪切一声,“我都好了。”
直到早餐结束,程桥北也没答应让她上班。
陈宁溪趁着程桥北去卫生间的功夫,偷偷换上衣服拿着包就跑出门了。
等程桥北出来,察觉到房间里安静异常,突然意识到,“宁溪?”
门口的皮鞋没了,程桥北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阳台,推开窗往下看,陈宁溪刚好从楼内走出去。
他喊了声:“陈宁溪——”
楼下的人下意识的抬头,回:“嘎嘎(干嘛)——”
被雪覆盖的小区格外幽静,这一声震彻天际的鸭叫格外突兀。
程桥北嘴角微抽,“……”
她前脚开车离开小区,后脚程桥北把电话就打到叶玉珺那了。
此时,叶玉珺正在随着视频打八段锦,程桥北第一次这么早来电话,叶玉珺有些担心是不是两人吵架了。
赶紧接起来,“小程,这么早打电话有事?”
程桥北说:“妈,宁溪欺负我。”
“啊?”叶玉珺愣了下。
程桥北继续说:“宁溪昨晚感冒发高烧了,早上起来这烧刚刚退点,就要去上班,我让她请假在家休息,你说我这么做对不对?是不是为她好?”
叶玉珺点点头,“对,是为她好。”
“可她不听我的,还等我去卫生间,偷偷跑出家门。妈,宁溪太气人了。”程桥北还故意捶了胸口,“气得我心脏疼。”
叶玉珺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嫌弃,她嫌弃的是陈宁溪。
别人家都是女方给男方父母告状,轮到他们家反过来了,让姑爷来告状了。
“小程,”叶玉珺无奈,但怎么也要先安抚姑爷,“这事不怪你,是宁溪的毛病,你关心她,为她考虑。结果,她还跑了。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你也别生气了。”
程桥北说:“妈,她昨晚都烧得快四十度了,我给她擦了半宿的身子就为了降温,结果早上起来烧退了,但她嗓子哑了。你说在家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在上班,也不差这几天,是不是。”
叶玉珺闭了闭眼,姑爷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小程,这件事,妈给你做主,你放心吧,我来处理。”
程桥北停顿下,“妈,……你可不能说我告状了。”
叶玉珺:“妈,懂。先挂了,我给她打电话。”
程桥北听到哔一声,看着黑掉的屏幕,拿着手机悠闲的回到衣帽间开始换衣服。
彼时,前往单位的路上。
陈宁溪的车刚停在红灯前,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跳动着叶玉珺号码的电话,陈宁溪第一反应就察觉到程桥北告状了,但又觉得他不太能干出这种事。
陈宁溪按下蓝牙接听,“嘎(妈)……”
叶玉珺没听清,“怎么还有鸭子叫?”
陈宁溪:“嘎(妈),不是鸭子,是我……”
叶玉珺得仔细听,不然听不清她说什么,“你嗓子怎么了?”
陈宁溪刚要说发烧烧的,又立马意识到不能这么回,“不知道。”
叶玉珺说:“你午休的时候,过来一趟。”
陈宁溪眼睛眨巴眨巴,“嘎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