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珺关了火从厨房出来,看眼时钟自顾自的念叨着,“羊蝎子还得再焖会儿,更入味儿。”
话音刚落,房门开了。
“妈,我看您一直睡不好,这个安神补脑的。”
程桥北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滋补品放在玄关上,叶玉珺催他去洗手,人便去厨房盛菜了。
“小程回来了,开饭。”
父女俩对视眼,刚还说要焖会才入味,这就可以吃了。
四人落座,叶玉珺用公筷给程桥北夹块肉最多的羊脊骨,“小程,多吃点。”
程桥北:“好嘞,妈。”
陈宁溪也举起餐碟,“不能偏心呀。”
叶玉珺笑着给她夹块,又给陈蔚川的碟子里放一块,“老陈。”
陈蔚川说:“家里你最辛苦,你也多吃。”
叶玉珺笑着点点头。
夫妻多年,有些话,无需多言,心有灵犀。
从他被带走到出来,叶玉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连黑眼圈都清晰明显,可想而知,他不在的那段时间几乎都没睡一个好觉。
饭后,陈蔚川叫程桥北去书房喝茶,陈宁溪看眼两人背影,不用猜也知道聊天内容,一定跟他提供证据有关。
程桥北也是上道的人,回手阖上门,随陈蔚川坐在茶台前。
他主动给陈蔚川倒上茶水,直奔主题的聊起举报孙冬辰的事。
“爸,诬陷你的人是我姐夫,他跟您没过节,只是不想让我痛快了,说到底,这次事是我连累您了,对不起,爸。”
陈蔚川喝口茶,才徐徐道:“你跟我道什么歉,别多想,对我没什么影响,无非就是换个地方呆几天的事。我找你也不是为了责备,是担心你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家里人之间的和睦。”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显然他家的家仇已经捂不住了。
程桥北索性说:“我家只有我是外人,他们挺和睦的。之前,我一直顾念着亲情,有些事没做太绝,但显然我姐、姐夫并没有把我当成亲人看待。最重要的,我爸的态度,让我很失望。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的问题才导致亲情关系很失败。”
陈蔚川眼中满是疼惜,说道:“切记,不要轻易否定自己。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遇到的情况,不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你心思活泛,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听得懂。
你想想,这个社会多样、复杂,你见识的越多,你见过的人心就越繁杂,扪心自问,你无愧于他们就不要再纠结,不是你的每个善意都能换来善果,好人手里的玫瑰落在坏人手里,就是一根刺向你心窝的尖刺。
不要给坏人递刀子再伤害自己。一切,想开了最好,想不开就抛到脑后,不为伤害你的人浪费时间,花费心思。
我的话,希望对你有帮助。”
很少听老丈人说这么多,但今天的开解,程桥北心里的确平坦开阔多了。
他舒口气,道:“听您说的,我轻松多了。”
陈蔚川和蔼的笑,“就知道你一点就透。”
程桥北给陈蔚川续上茶,说:“不知道妈跟您提没?我不算在翡翠嘉丽干了,准备自己出来单干。”
陈蔚川认为他有能力,“趁着年轻,有想法,有胆干,懂得社会发展的供需特色,我支持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不违反原则,不触犯法律,尽管开口。”
“先谢谢爸的支持,目前还没有什么问题需要您出山的。”程桥北端着茶杯刚要喝,又放下,说道:“我也有顾虑,其实做酒店这行我是熟悉的,但毕竟是从零开始,不敢保证这次选择肯定是对的,但我今天不走出去,试一试,以后可能就离不开这个舒适圈了,习惯现在的生活,安于现状,到最后磨得连拼劲儿都没了。”
陈蔚川点点头,一字一句道:“这事成与不成,我和你妈的工资养活你们一个小家绰绰有余。所以,小程,你记得,我们是你们最后的后盾。”
“……”程桥北觉得鼻子发酸,低下头以笑掩饰,吸了吸鼻子,才说:“爸,您想得太严重的,这种情况不会的。”
虽然他表面淡定,可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时间不早了,两人从陈家离开。
寒冬料峭,夜风刺骨,镰月失了色彩,寡淡的白铺在雪地上,泛起一层冰冷的金属质感,雪地里的车辙印纵横交错,记录着大雪后的时间流转,有的新鲜而深邃,有的则已经模糊,生活的繁华与喧嚣便是在这道道痕迹上被深刻的沉淀下来。
生活总要继续,你只需要勇往直前。
两人的车先后停在车位上,程桥北下车后奔着陈宁溪走去,她怀里抱着一本海缆资料还有一本笔记。
程桥北打趣,“你们单位还留家庭作业?”
陈宁溪说:“当然没有。”
“没有还记笔记。”程桥北点点她手里的东西。
“这个,”陈宁溪边走边说,“不是我写的笔记,是我们单位小陆,这是他看完资料整理的内容,其中有几个问题,也是一直困扰我的。趁着晚上上网查查资料。”
“小陆?”程桥北狐疑,“哪个小陆?”
陈宁溪说:“还记得我在健身房遇到的男大学生吗?就是他,陆星言,分我们单位了。”
整句话他就记住“男大学生”四个字了。
他抽走笔记本翻开,走进电梯随意翻看,“字挺漂亮。”
陈宁溪凑过来看,说:“还好吧,我感觉没你字漂亮。”
“哎……这才对,听着顺耳,舒服,爽。”程桥北就喜欢听陈宁溪夸赞,搂紧她的腰侧眸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为了鼓励你,哥今晚带你玩。”
这能是个什么好玩!
陈宁溪想起上次,她还没下班,程桥北突然发微信给她。
就三个字:回来玩。
结果晚上就搞得极其疯狂,她差点没被他给拆了。
这次她才不上当,可心里已经慌了,“我能不玩吗?”
程桥北合上笔记本又塞她手里,“不行,必须玩。”
电梯门开了,陈宁溪先一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