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人连夜开车来里斯本?这是在拍电影吗!
“谢谢您的赏识。”他扯开完美的微笑,主动握住对方伸出的手,“不如我们先坐下谈?为什么您会到俱乐部找我呢?”贝托鲁奇与他同时入座,主教练走向另一侧,向对方递过一杯咖啡。
“贝托鲁奇导演恰好在葡萄牙度假,看到了今天的报纸。”教练拉开座椅,转头面朝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
贝纳尔多·贝托鲁奇,一个毁誉参半的名字。他是意大利的传奇导演,一部惊世骇俗的《巴黎最后的探戈》让他背负骂名,但他也将浪漫与人性升华到新的艺术高度。
他上一部导演的电影,是2003年的《戏梦巴黎》。
“我知道,商业合作找你的经纪人才更合适。”贝托鲁奇轻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我这种老头子对足球的规矩可一窍不通,所以就擅自上门了。”
贝托鲁奇的眼底闪过对他的考量,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好多年没导演过电影了,不过你父亲的经历给了我灵感……小比安切蒂,你想成为我的新主角吗?”
对方莫非是想让他出演朱塞佩?还是扮演一个类似的角色,像《戏梦巴黎》的男主角马修一样,压抑心中的同性恋倾向,挣扎在残酷的现实与迷乱的爱情中?
他是疯了才会答应这个。
足坛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除非他想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不,我不会……”
话还没说一半,就被对方抬手打断。贝托鲁奇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外表,直直刺向他的内心。“去演艺圈发展不好吗?”贝托鲁奇的声音很低沉,犹如海底塞壬的诱惑,“足球世界充斥着金钱、黑暗与权力。我能看出来,你与那些足坛的规矩格格不入。”
不,我能掌握得很好。
“我很早就知道,足球是黑白的,但足球世界绝不是非黑即白的。”戏谑地挑起眉,他撕下脸上的优雅面具,直勾勾对上贝托鲁奇的视线。
贝托鲁奇突然闷笑出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绿眸:“不,我不是说这个。你是足球世界里的异类,不是吗?你的父亲被误以为是同性恋,遭到了舆论攻击,但你还是变成了曾经最害怕成为的那种人。”
……他无声地张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小心翼翼观察主教练的神色,却发现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正面色如常地翻阅着桌上的资料。该说贝托鲁奇不愧观察力惊人吗,打个照面就能猜到他的性取向。
只不过与浪漫电影不同。
从来不存在所谓的梦中情人,去诱导他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无法阻止我成为足坛传奇。”他快速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神中丝毫没有流露出畏惧,“只要我能成为第一,外界的猜测充其量只能算捕风捉影。”
浅绿的漂亮双眸宛如仿生人一般冰冷,他抬起头与对方对视。
贝托鲁奇缓缓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放心好了,我不会现在就让你出演那些角色。我们要有更多的耐心去等待……无论是足球还是全世界,他们迟早会折服于你的美。”
还有那颗,柔和外表下炽热的心。
他的眼光从不出错。
不明白为何对方也能说出这样的大话,但这不是奥兰多目前需要思考的问题。半垂下眼眸,他对着贝托鲁奇露出温和的微笑,轻声道:“那就谢谢您的夸赞了,我很期待与您未来的合作。”
他从不排斥利用外表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足球也不外乎是一种商业,他可不会做什么幼稚的美梦。那些早早付出真心的人,最终都会被所爱者伤害。
“你会在将来回到意大利吗?”贝托鲁奇轻轻晃动杯中的咖啡,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回想起先前皮耶罗提起的尤文图斯,他沉思片刻,开口回应道:“我不能对此做出保证,但我并不会拒绝这种可能性。”
贝托鲁奇停止手上的动作,凑近到他眼前:“我保证……意大利会为你疯狂的。”
距离太近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每一次呼吸。贝托鲁奇过于强烈的目光定在他脸上,但他完全没有打算回避。
“希望您也是。”
唇角翘起一道优美的弧线,他轻笑出声,自然地转过头与对方错开。
主教练把资料推到办公桌一侧,发出恰到好处的响声。“贝托鲁奇先生,今天的会面就到此为止吧。”主教练看向坐在他身旁的人,以开玩笑的口吻调侃道,“你知道,他们这些青少年总是要抢着去食堂的。”
撒娇般地撅起嘴,他抱住主教练的胳膊,别扭地移开视线看向地面:“教练——你又调笑我!你对费尔可不会这样说……”
手被轻轻拍开,抬头发现主教练正低头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快去找费尔吧,可能不久以后你就轻易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费尔南多绝不会抛下他,更不会放弃足球生涯。他们早就约定要一起到五大联赛踢球,共同登顶足坛。
或许是俱乐部收到了五大联赛的报价……他敛下笑容,会是自己吗?
与贝托鲁奇交换了联系方式,他礼貌地同二人挥手告别,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并没有直接去餐厅,而是乘着众人不在,钻进了更衣室打开自己的衣柜。手机静静地躺在柜子里——没有弹出新消息提示。
打开锁屏,他翻出门德斯的联系方式。
奥兰多:你那里有关于转会的传闻吗?涉及我和费尔的。
不指望立刻得到回复,门德斯毕竟是位于金字塔顶端的经纪人。他匆匆沐浴完,换上干净球衣,免得让下午的训练由于烈日更加难忍。刚拿起吹风机烘干长发,就隐隐约约听到了电话铃声,手机屏幕正闪烁着。
来电提示:门德斯
放下吹风机,他拿起浴巾草草擦干发丝上的水滴,偏过头夹着手机接通了电话。
“这里是奥兰多·比安切蒂。”他将浴巾在架子上挂好,腾出手来拿过手机,“我刚刚结束上午的训练,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