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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性情天差地别(2 / 3)

但那时的气氛是截然不同的,灯火昏暗,对方的脸色好似哭坟,说什么都不肯答应她就此散去的提议。

她便不再勉强,并又画了个饼,叫他们给酒楼改名,好好苟着性命,等自己从北狄回来。

孟列彼时含泪叩首,她走时回头瞧了最后一眼,只见对方跪在那里抬头目送着她,鼻涕一把泪一把,实在狼藉好笑。

眼下这般模样,倒是光鲜亮丽。

随着年纪渐长,更添了沉稳圆滑之气,与人揖手逢迎间,周身好似隐隐透出一股绝世奸商的光芒——嗯,她当年果然好眼光。

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孟列转头看来,露出笑意:“想来这位便是常小娘子了吧?”

常岁宁也朝他笑了笑,颔首:“正是。”

“这想来便是常小娘子所绘之山林虎行图了?”孟列说话间便去看画,面上渐显惊叹之色。

片刻后即道:“孟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与否——”

按常理来说,常岁宁当回一句“那就别讲”,然她已预料到对方要说的话大约是她想听的,故很客气地点头:“孟东家但说无妨。”

“常娘子此画,不知可否留在孟某这登泰楼中?”

常岁宁刚想点头,却听常阔先拒绝了:“虽称你一句老孟,但你也不好老说这梦话!”

孟列摊手:“在下又非伸手白要——”

常阔吹胡子:“这可不是银子的事儿!谁缺你那仨瓜俩枣?”

他还想把画带回去挂正厅里呢!

乔祭酒也附和着点头。

他还想把画带回去挂书房呢!

褚太傅也点头。

他正愁着怎么开口讨要才不会显得自己太爱占便宜呢!

孟列笑着道:“常大将军先别着急啊,这画说到底是常小娘子所画,是否还须问一问常小娘子之意?”

若他没看错的话,这小娘子是乐意的。

果然,便听常岁宁道:“阿爹,我觉得孟东家此提议甚好——此画若能留于登泰楼内使人共赏,于它而言也是个好归宿了。”

常阔隐约听明白了。

乔祭酒看向那画,也懂了常岁宁话中所指。

这幅今晚被她拿来自证清白的画,就此留下,或更有意义。

“可为师也实在喜欢得紧……”乔祭酒做出忍痛割爱之状。

常岁宁:“回头再给老师画一幅便是了。”

乔祭酒这才露出满意笑意。

常岁安忙道:“宁宁,咱们家里也缺一幅画!”

常岁宁:“回头便画一幅更大的。”

褚太傅望着画叹气又“啧啧”两声,不说话。

常岁宁颇有眼色:“太傅若喜欢,晚辈哪日也画一幅使人送去?”

“这……”褚太傅想要客气一句却到底没敢冒险,理着胡须道:“虎嘛……瞧着太凶了些,夜里瞧见了要发噩梦的,我更喜欢竹啊石啊这些清幽养性的。”

常岁宁会意点头。

“阿兄……你要不要也过去叹两口气?”魏妙青难忍诱惑。

魏叔易笑了一声:“瞎想什么呢,没瞧见都是给长辈的么——”

给长辈的啊?

一旁的元祥嘴比脑子快,忙压低声音问自家都督:“大都督,那您要不要也讨一副回去挂咱玄策府里头?”

崔璟看向他:“……?”

是没听到魏叔易那句话吗?

还是觉得……他就是长辈?

在自家都督眼神的注视下,元祥迟迟恍然,舌头打了个结,干笑道:“属下开个玩笑!嘿!”

都怪大都督成日同常大将军待在一处,阿点将军又常说什么一家人……害得他潜意识里都要将大都督当作常娘子的长辈来看待了!

“阿娘……”魏妙青又忍不住去扯自家阿娘的手。

阿娘总是长辈吧!

“急什么,日后总有机会的。”段氏笑看向身侧的女儿:“现下怎不怪阿娘常娘子长常娘子短了?”

魏妙青听得脸色一红。

她之前哪里想得到常娘子教训起那解夫人来能如此招人喜欢的?

众人听闻常娘子同意将画留在登泰楼内,多也是乐见其成的。

“如此神作,是该叫更多人来看一看的……”

“我等若哪日想来看画了,倒也能随时过来看一看。”

“你醒醒,咱们哪有这么多银子来登泰楼?”

这句直中要害的话叫不少囊中羞涩的文人顿觉心口一痛。

恰是此时,却见那孟东家朝众人揖手一礼,含笑道:“孟某有幸得藏此画,自当与诸位共赏,日后诸位若想前来观画,亦可如今日此般,以诗文一首为柬入楼中小坐赏画——孟某虽不比常大将军这般阔绰广宴诸位,但清茶一壶还是有的。”

众人喜出望外,纷纷道谢。

孟列转头低声吩咐伙计,去请城中最好的装裱师傅前来。

而夜已深,此时便也终至散宴时了。

常岁宁与众人施礼,面带笑意:“来日望与诸位再聚。”

诸人纷纷还礼。

但此时,他们当中并无几人将此再聚之言当真。

许多人走出登泰楼时,回头望一眼,犹觉这一日所历如赴了一场黄粱大梦。

那些文人们散的快些,女眷们因存了想与常岁宁说一说话的心思便落在了后面。

关于众女眷对解夫人之事的不齿与庆幸之言不必多表,余下的便是对那幅画的称赞与感慨了。

那画中少女又岂止是常娘子一人而已?

“幸而今日是端午,阳气正炽,自然什么阴邪之事都近不了常姐姐的身!”姚夏庆幸道。

这话常岁宁是有些赞成的。

她自己便是最大的阴邪之事,自没什么别的阴邪之事能再近身了。

“这五彩绳给常姐姐吧,可以辟邪消灾呢。”姚夏将自己手腕上的五彩绳解下,系在常岁宁的手腕上。

每逢端午女眷便会编上五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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