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举,说不定就会惹来有心人的猜测与疑心——这一点,你可曾想过?”
冯敏听得愣住。
她的确没想过这一点……
“所以,任凭你再如何要挟,明家此时不会也不敢让你做正室。”
冯敏:“那……等一等呢?等此桉了结,过了这风头……”
解氏冷笑:“等此桉了结,你觉得明家还会理会你吗?”
“那孙女该怎么办?”冯敏慌乱又不甘:“难道孙女就只能做一个侧室吗?”
“明世子未娶正妻之前,你虽为侧室,却也同正妻无异。”解氏的声音辨不出喜怒:“且你手中有他的把柄在,只要拿捏得当,把握好分寸,来日再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作为依仗,日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守在竹帘旁的巧嬷嬷闻言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解氏,郡君此言是在……
冯敏听得有些动摇了。
“但如何选,还是在你。”解氏冷声道:“你酿下如此祸事,我这做祖母的也帮不了你什么。”
冯敏闻言再无犹豫:“……侧室便侧室,孙女答应便是!”
解氏看着她,片刻,才道:“既如此,明日我便亲自去见一见应国公夫人。你虽要为侧室,却也要让她知晓,我们冯家的女儿不是任明家随意欺凌的。”
“可如此一来,她岂不就知道孙女将真相告诉您了?”冯敏有些不安:“我答应了不会说出去的……”
解氏却重重冷笑:“当然要让她知道!”
“若这个秘密只你一人知晓,你来日嫁进明家,依她昌氏的手段,怕是用不了多久便将你灭口了!”
“让她知道这个把柄同样攥在我这里,是为了保你一条命!”
冯敏听得后背忽起了一层冷汗。
对!
她险些忘了这一点……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此事,对方灭起口来根本不会有任何顾忌!
怪不得昌氏三番两次让人提醒她不要说出去……
冯敏后知后觉,心中生出无限寒意。
她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又突然遭遇这种事,慌张之下能想到的实在太少了。
“还好有祖母为我思虑谋划……”冯敏此刻无比庆幸将此事说给了祖母听:“接下来孙女一切都听祖母安排!”
解氏朝她微点头,正色交待:“为免节外生枝,此事勿要再同第二个人提起。”
冯敏乖巧点头:“祖母放心。”
得了这句保证,解氏甚是少见的伸手轻拍了拍孙女的手。
回去后,巧嬷嬷不禁低声问:“……郡君真要让女郎嫁去明家吗?”
女郎年少,想得太简单了,那应国公夫人岂会因为多个人知晓真相,便善待女郎?
须知女郎握着的并不只是明世子的把柄,女郎自己也是杀了人的!
明家纵然不会要女郎的命,可后宅里折磨人的法子太多了,能让人开不了口的阴狠手段也数不清楚……
郡君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解氏自然想到了。
“她闯下如此祸事,说不得哪日长孙家便会知晓真相……我冯家实在留她不得。”解氏道:“将她早早交给明家,是最好的办法。”
巧嬷嬷:“可是……”
解氏:“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怨不得旁人。日后如何,便看她的造化了。”
巧嬷嬷到底没再多言,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造化……羊入虎口,能有什么造化呢。
次日一早,天色初亮不久,解氏即登了应国公府的门。
见到了昌氏后,解氏道:“议亲此等大事,岂可直接与小辈商议?这封信,国公夫人当使人送给老身才是。”
她将那皱了的信纸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
昌氏目光微闪,笑意不达眼底地感慨道:“看来贵府女郎还真是个乖顺的孩子,什么事都要同郡君说一说。”
“如此大事,自然要说。”解氏微微笑了笑:“她从大云寺回来后便吓坏了,六神无主之下,只能同我这个祖母商议。”
昌氏也笑了笑,端起茶盏:“既然解郡君都知道了,那想必也该清楚贵府女郎如今也是身负命桉之人……若非我替她遮掩干净,现下你们冯家,怕是难有此时这般平静。”
解氏:“话是如此,但我冯家上下加在一起,又岂有明世子一人的性命安危来得金贵。”
“这倒是实话,我儿姓明,乃圣人亲侄,自然是金贵些。”昌氏含笑问:“所以,让他娶贵府女郎为侧室,想来也是使得的吧?”
解氏可不比那个小丫头来得好湖弄,这桩亲事能不能成,还是未知。
解氏不置可否:“我冯家只这么一个女郎,得我亲自教养长大,所习皆是主母掌家之道,若论与人做侧室,纵贵府姓明,却也难免还是委屈了些……昨日她得了国公夫人的回信,且还哭了一场。”
昌氏笑意渐凉。
所以,还是妄想做正室夫人吗?
且不提其它,单说正室夫人亡故,所娶便是续弦,那些真正的权贵人家多是不愿让女儿做续弦的,这一点实在麻烦啊。
要她说,这解氏也是湖涂,正室也好,侧室也罢,横竖下场也都差不多,怎就想不开呢?一个正室之名,就这么重要吗?
就在昌氏叹气时,只听解氏再次开口:“我来时已劝过敏儿了,当下局面不同,人总要懂些进退的。”
昌氏微挑眉:“这么说,郡君是同意了?”
解氏:“同意与否,端看国公夫人的诚意了。”
昌氏似笑非笑:“不知郡君所指的诚意是什么?”
“工部屯田郎中一职正逢空缺,我儿于工部任职多年,向来兢兢业业,只差一个机会而已。”
昌氏于心中冷笑出声。
面上未显露太多,只为难道:“屯田郎中为五品官,若我不曾记错的话,冯主事应是九品……如此破格提拔,怕是不合规矩。”
“若是一切合制,又怎谈诚意二字。”解氏缓声道:“夫人方才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