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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做人的门槛(2 / 3)

旁人不同,老的有能耐,小的也太争气,哪里就需要他养过一日?”

崔琅点头:“也是,这上有老下有小,父亲从来都是被养的那一个……愣是一点苦也没吃着,一点力也没出上啊。”

照此说来,父亲可谓重新定义了上有老下有小,这哪怕放眼整个人类养殖史上都是很罕见的存在。

能有这等世间罕见的福气,父亲上辈子只怕是从盘古天开地时便开始积德行善,才攒来了这投胎为崔洐的机会吧?

这般想着,崔琅简直有点嫉妒了。

崔棠在旁开口:“父亲此时一个人在书房呢,可要过去问问?”

“管他作甚,你们父亲喜欢清静,就让他清静着呗。”卢氏接过赏赐单子,唤了管事到跟前。

“快使人将那些金银之物都送去玄策府,放进大郎的私库总去,免得此等阿堵物留在府中,再污了郎主的眼……”

管事笑意僵硬着点头,夫人如今也是精通阴阳之道的。

卢氏又挑了些崔璟或能用上的,都让人一并送去玄策府。

这些年来凡是朝廷给崔璟的赏赐,她一律是如此安排的。

在她看来,这些是大郎拿性命拼杀来的赏赐,且一场仗打下来,功劳是主帅的,但那些死伤士兵的家属也需要安抚,而除了朝廷派下来的抚恤外,大郎时常也会给予接济之举,此中花费便也颇大。

大郎历来不曾从族中支取过银钱,反倒给族中挣来颇多赏赐,大郎从不细分这些,她身为家中主母,除了为族中着想,便更要为大郎多打算一些。

毕竟大郎还未娶妻呢!

媳妇本儿且得让他留足。

安排好赏赐的去处后,卢氏欢喜地带着一双儿女去了书房,给崔璟写信去了。

这是卢氏一直想做的事,从前她没有理由给大郎写信,但现如今不同了,大郎可是当众喊过她母亲了!

做母亲的,给在外刚经历过一场凶险算计,并立了大功的儿子写一封信,想必很合理吧?

卢氏让崔琅执笔,她在旁口述。

崔棠亦是。

崔琅从起初的乐意之至,渐渐陷入了痛苦埋怨:“……哪有这样写信的!”

这都写了足足六张信纸了!

他手都要断了,母亲和妹妹竟然还没说完!

她们到底知不知道写信和写话本子的区别?

“这才哪儿到哪儿?”崔棠皱眉看着次兄。

同样是做哥哥的,差距怎就如此之大?

有的哥哥在外立功打仗力挽大局,有的哥哥写封信都要嗷嗷叫唤。

真就应了她和母亲昨晚的那一遭对话——

她与母亲感叹,每每想到长兄,都觉做人的门槛实在太高,同样生而为人,她就实在过分平庸。

母亲安慰她——无妨,不是还有你次兄么,自有他将做人的门槛拉到最低,有他在,你慌什么?

听着次兄的埋怨,崔棠嫌弃地将笔夺过来,亲自来写。

卢氏娘仨在此写信至天黑,谁也顾不上去理会崔洐。

迟迟等不到人来开解,一整日未曾用饭的崔洐心情愈发憋闷,往常这般时候,妻子总会来劝他,至少也会亲自端一碗补汤过来……现如今竟是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再一细问,才知卢氏竟在忙于给长子写信。

崔洐:“?!”

合着他们的心,都偏到那逆子身上去了!

此一夜,崔洐是何心情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但得知长兄平安无事的崔琅却睡得香甜。

待其次日一早大摇大摆地进了国子监后,便被同窗们围上来打听长兄在并州的事迹,很是出了一把风头。

放课后,崔琅跟着乔玉柏往回走,嘴巴仍在喋喋不休。

这些时日凭借和常岁宁的师徒关系,及自己的一张厚脸皮,再加上“祭酒恐怕不知,学生最爱吃鱼”的大无畏精神,崔琅得以每日放课后都来乔祭酒这里蹭饭。

来至前院,崔琅恰见到了乔玉绵。

少女系着秋香色披风,发髻梳得整洁,簪着一双干净简单的青玉簪,拿一段月白细绸覆着双眼,系在脑后。

“乔小娘子!”崔琅笑着快步走过去,看着她眼睛上系着的东西,便问起缘由。

“是那位孙大夫的交待。”乔玉绵道:“这两日偶觉有强光在眼前闪动,孙大夫便让我蒙上眼睛。”

“强光?”崔琅惊喜不已:“乔小娘子,你能看得到光了?”

乔玉绵莞尔:“尚且看不到东西,但孙大夫说……应是好转的迹象。”

她起初并未抱希望,但那偶尔闪动的强光是从未有过的,或许宁宁替她找来的这位大夫当真有过人本领。

“那就太好了!”崔琅欢喜不已,“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乔小娘子就能重见光明了!”

乔玉柏看过去——怎觉得崔六郎的激动之情,一点都不比他这个做兄长来得少呢?

乔玉绵未有接话,只露出一丝期盼的笑意。

说实话,她倒是一直很好奇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崔六郎,究竟生得什么模样呢?

她脑海中有一个模湖的想象,只是不知是否切合实际。

她很希望……能有亲眼印证的那一日。

崔琅几人边说着话边往前走,然而临到膳堂前,却听闻昔致远来了。

出乎崔琅与乔玉柏意料的是,昔致远竟是来辞行的。

崔琅:“你要回东罗了?”

“是,这两日便要动身了。”昔致远解释道:“家中有些急事。”

“那待事毕后,还回不回来了?”

“短时日内应当回不来了。”昔致远含笑看着同窗好友,似是允诺:“但我想,来日必然还会再见的。”

他本该在十日前收到自东罗传来的“家书”时便动身了。

他原想等那个女孩子回来,与她当面道别后再离开,但等到今日仍无她回京的消息,而他的事,已不可再耽搁下去了。

崔琅甚是不舍:“你也要走了,师父也不知何时才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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