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原地,表情阴鸷无比。
“吴所谓,原来从头到尾,你就是为了这个?契约这件事,是柳潇告诉你的吧?”
“除了这份契约,你没有任何办法,能制衡到我。”
面对少年的质问,吴所谓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在等待着少年的动作。
“我命令你,动手、”
在吴所谓的命令声中,少年慢慢举起了手,左手掐向了自己的脖子,而右手,则拿起蝴蝶刀,对准了自己的后颈。
——秦风这是,要割掉自己的脖子!
看着少年的动作,季临墨脸上浮现了怒意。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抄起了手中的长鞭,挥舞向了吴所谓。
“你命令?能命令杀了他的,只有我!”
说完,男人左手投掷出了飞刀,右手则快速将长鞭席卷向吴所谓的脖颈。
但是他的右手还没有抬起,便无力地垂了下去,仿佛完全不受控制。
就连飞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离了角度,撞击向墙面后,应声落地,落在了秦风的面前。
少年看着伴随飞刀一同滚落地面的,还有一枚熟悉的戒指。
“季临墨,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你的一切都不足畏惧。”
说完,吴所谓笑了,他盯着男人的右腿,抬手指了指,沙哑出声。
“右腿”
话音刚落,季临墨便猛地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般,靠向了墙壁。
皱眉望着自己沉重无比,仿佛灌了铅般的右腿,季临墨撩开裤脚,看见了大大小小的尸斑,浮现上了他变得苍白无比的右腿。
“哈”
但是没有丝毫犹豫,季临墨立刻支撑起自己的左腿,重新站立,猛地俯冲过去,要拽住男人手中的契约。
沙哑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左腿。”
如同猎豹般俯冲的男人,在脚尖点地的瞬间,狼狈无比地摔倒在地,如同瘫痪了般,只剩下一只手可以动弹。
“呃、”
季临墨咬了咬牙,看了眼身后的秦风,他努力撑起地面,试图让自己站起来。
但是一双手,却从上方,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捞了起来。
“秦风,你说除了契约,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制衡你,真的吗?”
吴所谓按住了季临墨,冲着少年沙哑地笑了。
“那我手中的,是什么?”
季临墨被吴所谓死死勒住了脖子,无处可逃地囚禁于对方的臂弯。
但是此刻,身体沉重的他,连反抗都做不到。
“你想干什么?”
秦风的表情在瞬间有了变化,变得着急起来。
明明此刻,被迫了结自己时,少年都没有露出丝毫情绪上的激动。
“我想干什么,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你啊,季临墨、”
吴所谓低下头,望着怀里的男人,摘掉了自己的墨镜。
“季临墨,我最后一次邀请你,加入我。”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比起那个孩子,你不觉得,与我这位熟人同行,更好吗?”
说完,身形魁梧的男人,抓起了季临墨的头发,迫使他扭头看向自己。
“你开什么狗屁玩笑、”
季临墨厌恶的抬头,不明白吴所谓这时候还恶心他做什么。
——林不飞的死,归根结底,是因为吴所谓。
打从见到吴所谓时,季临墨就想着,怎样才能把对方碎尸万段。
但是当他的目光,停在了吴所谓脸上时,瞬间愣住了。
——此刻,他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吴你是、吴谓?”
季临墨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话音刚落,走廊中,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季临墨低下头,看见走廊陡然升高,而走廊下的,赫然是一道河流。
如同血水般浓稠的河流,尸骨沉浮,游蛇遍布。
不好!
不该说出来!
“我就知道你果然还记得我、”
看上去年轻了十几岁的吴所谓,目不转睛回视着季临墨,脸上像是欣喜,又像是疯狂。
他伸出粗糙的手,像是触碰什么工艺品般,用指腹轻轻划过了男人的面颊。
“季临墨,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灵魂会被囚禁于腐朽的身体之中,所以我曾经无数次,都想把你留在最美好的年龄中。”
一双手,再度朝季临墨袭来。
季临墨皱眉挣扎起来,但是吴所谓只是加大了勒住他脖子的力度,几乎要将他的脑袋,直接从脖子上掐断。
“但是啊,没有想到季临墨,成人后现在的你,也依旧夺目。”
瞧着男人挣扎的样子,吴所谓表情诡异,激动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
他仔细端详着季临墨的每一处痛苦的样子,如同一位饥饿多时的饕客,吃到了珍馐一般。
“果然,无论是什么时候,你都最让我兴奋。”
“季临墨,你说,为什么,你死亡时的样子,要远比你活着的时候,还要好看呢?”
季临墨痛苦喘息着,含着十足恨意的眼神,死死盯着吴所谓。
但是吴所谓只是更加痴迷地望着他的眼神,沙哑地笑了出来。
“对了,就是这个眼神!这样恨我!这样厌恶我的眼神!”
“季临墨,果然,我选对了,八年前的那一天,我问对了人”
吴所谓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阴森无比地笑了出来。
只见衣服下,一颗颗人头,挂在了吴所谓的大衣上,如同展示的货品一般。
“你瞧,我已经为你的头颅,选好了位置。”
“季临墨,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你都要留在这里。”
吴所谓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