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正下着倾盆大雨,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浇透,电闪雷鸣的动静大得仿佛打通了人界和冥界的分隔?,令人随时担忧会在下一瞬遭遇逢魔时刻。
坂田银时刚从阿妙的病房中出来,在这五年中,魇魅把他们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什么都变了,他们却还在一如既往地苦苦等着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五年后的他。
“可恶…魇魅,我绝对要找到你!!”坂田银时咬紧牙关,正要扎入雨夜中,头顶突然被撑起一柄伞。
“既然刚才都在阿妙面前说自己是万事屋的了,这个时候又要一个人去面对一切吗?”桂小太郎对他笑道,“J桑…不,银时。”
“假发,你……”坂田银时没想到即使自己被时间小偷安装了屏蔽器,桂小太郎还能认出他。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用伞柄敲了敲银时的脑袋,“土方先生已经率领真选组他们去追踪那个身影了,刚刚传回了情报,他正在一栋大楼里活动。”
“要再次并肩作战吗,银时?”桂小太郎问。
“当然。”坂田银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桂小太郎伸手指向他的身后。银时转过头,发现神乐和新八都换回了五年前的衣服,与他视线相对后立刻挥着手赶了过来。
“银酱/银桑!!”
两个从年龄和外表上看都不能再叫小孩的小孩扑进坂田银时的怀里,一左一右地抱住他:“你终于回来了!!”
“啊,我回来了……万事屋,再次集合了!”
“嗯!!”
桂小太郎撑伞看着即使淋雨也十分兴奋的三人,眉眼越来越柔和。
银时,你已经找到了新的羁绊来留住你,真是太好了。
……所以就由他来照顾有希子吧!!
桂小太郎如是想到。
【桂先生,土方先生在催了。】
伊丽莎白的写字板让桂小太郎结束联想,它又将板子翻了个面,【他在那栋大楼里发现了被修理过的时间小偷。】
“什么?!”
*
阿妙的视力已经不甚清晰了,她只是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道:“要是有希子还在就好了。”
虚要毁灭世界的那个夜晚,她召唤出了照亮整片宇宙的光芒,可也是在她走后,银时眼中的光也熄灭了。
“阿妙,你在说什么呢,有希子小姐肯定会回来的。”小猿握住她冰凉的手,“全藏那家伙都没放弃,银桑就更不会了。”
“她一定又走在了我们所有人前面,独自面对着什么……和那家伙一模一样。”月咏苦笑着,“这算是他们私塾的某种传统技能吗?”
在场的人都无可奈何地笑起来。
*
银时等人突入大楼的过程并没有如想象般的顺利,他们在门口遇到了白诅病人的袭击。他们普通被提线的木偶,虽然动作僵硬,却可以不知痛觉地持续攻击。即使失去了腿,哪怕爬又要爬过来攻击他们。
“银时,这里就交给我们¤,你们快上去找魇魅!!”桂小太郎拔出了自己的剑投入与真选组的并肩作战中。
“走啊!!”桂和土方一起喊到,各自同时拦住数个白诅感染者。
坂田银时咬着牙冲了上去,一路上他又遇到了不少埋伏,幸好有新八和神乐在,他才能义无反顾地直接冲上最高层。
一个如八尺乌般的巨大黑袍人正站在那里。银时见到他后紧皱眉头:“魇魅……”
对方法杖上的铜铃无风自动,在这片漆黑的夜中格外瘆人。坂田银时拔出刀就冲了上去:“啊啊啊——!!”
“你都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快点把大家都变回来啊!!!”
几l番回合后,银时终于借助之前与胧对战时装死经验,骗过了这个魇魅头目,抓住了对方在一瞬间的空隙。
他一剑贯穿对方的胸膛,同时也打掉了他的斗笠。
“怎么会…”坂田银时万万没想到在打败魇魅后,发现对方藏在纱布下的脸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你该不会是……”
脸上充满着符文的魇魅银时露出疲惫的笑容:“没错,就是我。过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了你。”
他告诉五年前的银时,魇魅的本体其实就是那些游走在行星破坏者身体里的纳米机械。而在他们当时取得胜利后,纳米机械就潜伏到银时的身体中,花费十年的时间将人体所有的遗传因子研究透彻,于是才有了白诅病毒在五年前势不可挡的大规模爆发。
“我曾经尝试过自裁,但被那些纳米机械发现了,所以脸上多了这层抑制符文……看着还挺酷的。不过虽然我无法杀死自己,但你可以。作为报酬,机器人时间小偷我已经替你修理好了。”
坂田银时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五年后的自己在想什么。
如果未来的自己杀死了过去的自己,那么白诅病毒就不会在过去爆发。
如果过去的自己杀死了未来的自己,那么也能顺利的阻止白诅病毒继续蔓延,地球上现在存活的人们可以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能来杀死我的人,就只有我自己。”魇魅银时低头看着插’入自己胸腔的刀,比起痛苦,更觉得痛快。
他知道亲手杀死重要的人有多绝望——无论原因有多么无可奈何,那是他在吉田松阳死后亲自感受到的。所以请过去的自己来杀死未来的自己,不仅是因为与其他人的实力差距,更有不想让其他人也承受这种痛苦。
魇魅银时想起那个入侵自己体内的纳米机器不断重复的话。
【你那招来祸源的手,总有一天会将你所守护的心爱之人全都粉碎殆尽。】
对不起,松阳老师。
对不起,有希子。
如果有希子和松阳老师没有在死人堆里发现他,那是不是……他们就能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直到他们寿终正寝?
“我一定会守护好的,所以尽快放心吧,五年后的坂田银
时。”
就在魇魅银时的眼神越来越暗,要彻底坠入永夜之前,他听到五年前的自己这样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