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下了奏折,站了起来。
“罢了,看这些折子也只会平白惹人心烦,去宁华殿看看贵妃吧,也不知今天贵妃的身体如何了。”
看着把一颗心都落在贵妃身上的官家,内侍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贵妃入后宫以后,官家对贵妃是宠爱有加,都要达到独宠的地步了。
大部分时候都是留宿在宁华殿,宁华殿不方便的时候,才会去其他妃嫔那里。
其实管家的子嗣问题,一部分出在官家身上,一部分也出在贵妃身上。
老这么独宠贵妃,贵妃连续生下三女之后,身子骨也不似以前了。
这不就没孩子了吗?
但是内侍可不敢劝说官家去其他美人殿里,只能默默跟在官家后面。
出了延和殿以后,赵祯又想起了贵妃以前最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想到最近常常的心情,他扭头吩咐内侍:
“朕的私库里有一套前几天进贡来的红宝石头面,你去拿来,送到宁华殿。”
以往他送这些东西,常常都会露出欢喜。
可自从三个孩子走后,她露出的笑容已经很少很少了,甚至连打扮的时间都很少了。
他知道她内心在难过什么,可他的内心也并不比她好受多少。
但为了内侍嘴里那老来得子,他必须得把常常哄开心了。
他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内侍应了一声是,随后立马转身去拿东西了。
—
赵祯来到宁华殿的时候,张氏早已昏睡了过去,只有余嬷嬷守在她身边。
看着睡在床榻上的人,赵祯步伐都放轻了。
他走到床边后,余嬷嬷识趣的掩去了眼眶中的情绪,站起来把位置留给了他。
“娘子才刚刚睡下,这会怕是还不会醒,官家恐怕得多等一会儿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赵祯来宁华殿看见张氏在睡觉了。
他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坐到了刚才余嬷嬷坐过的位置。
垂眸望床上的人,只见以往丰润的常常不知何时瘦的让人心疼了。
以往那脸颊上还有肉,如今却薄的像只剩一层皮似的。
消瘦的她并未改变容貌,反而多加了一层楚楚可怜,让赵祯看得越发心疼。
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以往两人情浓时,他也时常做这样的动作。
当时的常常也最喜欢他这样的抚摸,可是如今他们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他每次过来,常常不是在佛堂,就是在睡觉,只有极少数时候才能说上话。
朝堂上那些官人老是对他施压,他连个倾诉对象都没有。
以前还能和常常说说话,现在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正常的聊天了。
他很想和她说说话。
“常常,常常……”他轻声呼唤了起来,试图把张氏给喊醒。
可是几声过后,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这时候赵祯察觉到异常了,以前贵妃没有这么能睡的。
或者说,睡下一喊就能醒。
可是今天却毫无反应,不禁让赵祯有些心慌。
急忙喊余嬷嬷:“余嬷嬷,贵妃有多久没看太医了?”
余嬷嬷就候在殿外,听见官家这会,急忙进来:“打从去年冬日开始,娘子就不曾请过太医了。”
之前贵妃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们都会慌张的去请太医。
太医来了,也只会说是贵妃郁郁在心,如果不能走出来,就改变不了现状。
这样的话说多了,贵妃就不爱听了,于是慢慢的就不爱请太医了。
赵祯听着这话,向来仁和的他,难得大发雷霆:
“宫里不是有规定,要按时按点给各位主子看诊的吗!你们真是太疏忽了!如果贵妃出了点什么问题,那该怎么办!”
常常喊都喊不醒的这种状态,难道这一伺候的人都没有发现吗?
听着官家大发雷霆的话,余嬷嬷急忙跪下请罪:“都是奴婢的过错,奴婢这就去给贵妃请太医。”
余嬷嬷急匆匆走了后,赵祯才又回过神来,又赶紧喊了张氏两声,可依旧无应答。
这时候他是彻底慌了,急的在屋里直跺脚,催着内侍去看余嬷嬷:
“快去看余嬷嬷回来没有!太医的脚程怎么这么慢!快用轿撵去接人!”
看着官家紧张贵妃,都紧张得打破规则的样子,内侍哪里敢说什么?急匆匆就去催人。
赵祯后宫女人还挺多,宁华殿的张贵妃又最受宠,平日许多双眼睛都落在宁华殿。
如今宁华殿急匆匆去请太医,又想起最近传出的贵妃身体不好的消息,一时之间,许多人都关注起了宁华殿。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后曹氏的耳中。
曹氏向来以贤德著称,贵妃身体有恙,她自然是要去看的。
于是都来不及梳洗,急匆匆就赶来了宁华殿,生怕贵妃出了事,她不在身边主持大局。
她的宫殿距离宁华殿很近,踏入宁华殿时,太医也在她的身后来到了。
“见过官家。”
曹氏急匆匆向赵祯行了个礼,但是慌乱的赵祯根本无暇顾及她。
只是朝着太医急吼道:“方太医,快来看贵妃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喊都喊不醒!”
被忽略了,曹氏也不尴尬。
习以为常的站起来,然后站到一旁看着情况。
在赵祯紧张的眼神中,太医给张氏把了脉。
半响之后,他眉头越皱越紧,看的赵祯心里也越发忐忑。
直到方太医收回了手后,赵祯才着急的问到:“方太医,贵妃这是怎么了?身体可有大碍?”
“恭喜官家,贵妃娘娘这是有喜了,而且已满三个月……”
这个消息砸下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砸愣了。
曹氏最先反应过来,随即喜笑颜开的恭贺道:“恭喜官家,管家要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