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岚是真焦急啊, 恨不得捶胸跺脚。
程文峰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女孩,听何鹏那样说,指定是非常看重了, 她在何家知道的刹那, 两人孩子的名字都冒出几个。
她本来想着, 怎么着都得让苏琴当上正式工,福利好又稳定,接下来就是好好撮合他们了。
两人上次相亲有点小矛盾, 但苏琴对他们家文峰也没坏印象, 多制造制造机会, 说不定就成了,到时候皆大欢喜。
苏琴能给杂志社投稿, 写文章刊登, 就已经很厉害了, 要是再接班, 程岚都得掂量掂量程文峰够不够格。
本来就兢兢战战,谁知苏琴太厉害,居然考上首都燕大了!
她是真想哭啊。
程岚从车间出来, 没看到苏琴, 反而看到了不远处的程文峰, 她眼角一下发酸, 嘴唇颤抖走过去:“文峰啊——”
“完了, 你全完了。”
“是姑没用,姑对不起你爸妈啊——”
......
苏琴和苏父的谈话不欢而散。
苏父最终丢下狠话:“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你以为你有苏月那样的本事?清醒清醒脑子,想清楚再来找我!”
来之前,苏父还以为苏琴会感恩戴德, 当下同意他的要求,欣喜若狂等着去接班。要不是他没儿子,赵勇靠不住,怎么可能轮到苏琴。
这样的话,等苏琴搬回来,她买的房子就卖掉,也能给他一笔钱。
没想到居然碰得满鼻子灰,苏父面如寒霜,一身火气往维修间走去。
苏琴刚回到车间,里面的学徒就竖起大拇指,开口恭喜道:“苏师傅,您的女儿可真厉害。”
苏父以为他说的是刚被分配工作的苏月,脸色缓了些:“我知道那孩子差不了,杂志社早就刊登过她的文章了。”
虽都是正式工,但苏月进了杂志社,那是文化人。
稳稳的铁饭碗。
要不是苏月喜欢周志远,他觉得周家还配不上!
“对对对,杂志社早就刊登过她的文章。”学徒想了想,“刊登最多的是画画吧?”
“是儿童画。”老师傅停下手中动作,“没想到啊,我们厂里还能出这种人才。”
他说完,一脸羡慕看向苏父:“你这小子,以后有福咯。”
苏父没听明白,以为搞错了:“你们在说谁?”
苏月在学校,什么厂里?
“苏琴不是苏师傅你的女儿吗?”学徒不解。
苏父脸往下拉了两分:“她又怎么了?”
学徒见苏父还不知道,连忙跑过来,两眼兴奋又自豪道:“苏琴姐姐考了全市第二名,要去燕大了,全厂的人都知道了,厂长说今天晚上放烟花庆祝!”
苏琴得了全市第二名,还考入了燕大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晚,罐头厂放了好几个大烟花。
“砰——砰砰——砰砰砰——”
绚丽多彩的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将乌黑的夜晚照得明亮,大家都在观看着璀璨壮观的景象。
苏琴成了大家口中谈论的热点。那可是燕大,无数家长的望子成龙的梦想。
厂长让大家时刻注意形象,因为他们厂可能会跟着受关注,每一个人都要严肃以待。
果不其然,次日就陆陆续续有记者和电视台来采访苏琴和厂里的工人。
紧接着,采访内容还被各大报社和杂志社刊登,苏琴一下成了大名人。
那段时间,他们罐头厂热闹极了,省里的领导要来,市里的领导也来,张口就夸他们好,还给苏琴送来了奖金。
厂长也代表厂里给苏琴送去奖金,三句不离她是好同志,在广播里,更是再三强调:“大家要向苏琴同志学习,学无止境。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
作为苏琴的父亲,苏父跟着“风光”了一阵,省领导下来时,厂长专门请来苏父,慰问慰问。
也有记者在厂门口等着,想要采访苏父。
苏父自知理亏,看到报社和电视台的人,眼底心虚闪躲,低着头就逃了,偷偷摸摸回家。
柳梅没做饭,看到他回来后也没什么好脸色:“看来你不能让苏琴给你接班了,人家多厉害啊,瞧得上厂里的接班?”
她说着话,心里的不甘快要将她席卷。
怎么就突然不能接班了?那她这些年伺候苏父图什么?儿子彩礼没钱,她自己的彩礼给了苏琴,金首饰也全没了。
到头来一场空,日子还怎么过?
苏父黑沉着脸,没理会她。
“你说话啊?!”柳梅声线尖锐,生气到五官扭曲,“你还想瞒着我让她接班,她接班了,你退休那几个钱能做什么?我还跟你生活做什么?”
宿舍都是厂里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安排,柳梅一想到,怒火熊熊燃起,整个人都要炸了。
苏父看着她泼妇的模样,眼底厌恶。
“你把我的钱还了,先把我的钱还我,”柳梅揪着苏父,拉扯着不断道,“还有我的金子,还给我!”
要是有那些钱和金子,她的儿子说不定都能结婚了,女方也不用打掉孩子分手。
柳梅一想到这些,崩溃万分。
苏父大骂:“滚开!”
赵勇在的时候,他打不过,所以不逞能,现在只有柳梅一个人在家,他半点都不会让着。
柳梅还在和他拉扯,苏父一巴掌就打了过去:“闹闹闹,还不是因为娶了你这个晦气玩意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我死,惦记着我的工作和房子!”
都是因为柳梅,他才把苏琴赶出去,弄成这个样子。
要不然,他现在至于这么难堪?早就跟着苏琴一起受大家羡慕,说不定还能涨工资,而不是被人笑话!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门外传来一道礼貌地询问:“您好,请问是苏琴家吗?”
“谁?”苏父停住打柳梅的动作。
对方立刻道:“我们是江东时报的记者,这一次是想来苏琴家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