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剑首镜流偷渡至鳞渊境内,自杀身亡。
他们都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都在遗憾与满足中死去,徒留自己为祸人间,拖着血痕去完成【木渊】的遗愿。
或许再无人知晓他和他们半路夭折的故事了。
“景元,我好累啊。”木渊喃喃抱怨,用力将头埋在柔软的腹部,有些呼吸不畅。
耳畔传来石子掉落的声音,仿佛有谁坐在了一旁。
【那就放下,如何?】
“不如何。”
【那便小憩片刻吧,我会陪着你的。】
“……真的么?”
【哈哈,罗浮将军一言九鼎。】
声音轻轻哄骗:【睡吧,我一直在这里,我一直看着你。】
“……晚安。”
阳光跃出天际线,新一日的太阳缓缓露出一角。
木渊自言自语,前言不搭后语的和虚空对话片刻,放任自己放松一点紧绷已久的神经,搂着那枚老旧的玉兆,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沉沉入睡。
一只停驻在挡住他大半身形的石块上的乌鸦歪头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评判对方的生命是否会彻底流逝,最后变成它的食物。
它已经观察好半天了,得出的结果令鸟遗憾,于是它展开翅膀离开,一根鸦羽悠悠荡荡落下来,拂过沉睡的青年的发顶,如同一个人小心的安抚。
都说守护一样东西很难,要破坏掉却很容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失去一切的人孤注一掷起来真的很容易达成目的。
……好吧,就过程中无数次上演的《我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那些年》来看,可能也不是很容易。
大概是发现整片宇宙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在木渊无意中与毁灭星神联上手成功毁掉大半个宇宙后,周围的一切都暂停了。
木渊转动红色小丑面具后空洞的眼珠,他的面前出现一道黑漆漆的传送门,波纹荡漾间,一个皮箱率先通过传送门,接着是一只黄色的类似兔子的玩偶,最后,对方一脚跨过来,那是一个类人形,微微驼背的家伙,脸上戴着眼熟的面具,上面写着红色的,大大的“伟”。
“唉,有话好好说啊,你这样我们很难办嘛……”对方老气横秋叹着气,“那个什么,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称呼我为——创、世、神!”
“……”
大脸一扬双手摊的“创世神”尴尬的收回手:“咳,说句话啊……”
“怒草大伟出奇迹。”木渊若有所思,奇迹可是很稀有的东西,可惜他现在不能动。
总觉得对方要是能动的话真的会脱裤子……错觉么?不能吧,人都是要有最基本的羞耻心的……大伟丘面具上滑下大大的汗滴,更尴尬了:“不然你换一句?”
“既然是创世神,那你在这个宇宙的规格比星神更高,对吧?”木渊盯着他的皮箱,清晰感受到心脏跳动的鲜
活声音:“我要时光倒转,改写这个垃圾命运。”
大伟丘:“……不然你再换一句?”
“行啊。”木渊面具后的脸粲然一笑,“实现我的愿望,或者就地宰了我,不然就把我放回去继续毁灭世界。”
“我们还是来谈谈倒转时光的事吧。”
对方并没有杀戮生灵的能力,却能重置整个宇宙的进度么?
……也是,看到大伟丘,只能证明这个世界是他们做的新款刀子游戏,重置游戏进度什么的,也就回个档的事?
管他呢。
如果真的能回档的话……木渊闭了闭眼,说道:“等会,把我的力量解开。”
“别告诉我你要临时变卦!”大伟丘警惕的捂住屁股,“怒那啥我也不行!”
“我对你没兴趣,谢谢。”木渊冷漠道,“重置后保留我的记忆,对你们来说不难吧?”
“嗯?也不是不行,但你这个……”
“那就足够了。”桎梏身体的力量消失,木渊揉了揉手腕,分离调动属于虚无的力量,依靠本能对激烈的记忆进行吞噬与封印。
记忆与情绪的累积是魔阴身滋养的温床,既然这样,那就封印掉好了。
为了避免时光倒流后封印失效,木渊面不改色的任由虚无的力量附着于灵魂之上,牢牢在他灵魂上打上烙印。
他痛得发抖,却畅快笑了出来。
“之后就拜托您了,创世神大人。”
……
木渊被推搡醒,一脸茫然地坐起身。
景元睡衣凌乱,头毛乱翘,双手捧着他的脸:“做噩梦了?”
“没……”木渊讶然发现自己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睛也有点酸,后知后觉往脸上摸,摸到温暖的手背。
“……我哭了?”
景元擦干净他的眼泪,心有戚戚道:“是啊,一边哭一边拽我头发,说真的,我都好多年没这样被你拽醒了。”
木渊愣了愣,低头一瞧,紧攥的爪子里还握着好几根微卷的白毛。
景元又问了一遍:“梦到什么了?”
木渊想了想,摇了摇头:“忘了……等等,你有感受到什么吗?”
景元一顿,两人对视一眼,一齐皱眉仔细感受周围的气息。
木渊:“……”
景元:“……”
景元凝重开口:“是阿哈吧?”
木渊面无表情:“是阿哈呢。”
“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木渊继续面无表情:“我要黑掉酒馆的资材,匿名捐赠给悲悼伶人。”
消停了这么久还以为对方已经放过他了……结果居然是欲擒故纵么?!依照情绪残留的悲伤程度来看,那家伙绝对是过来窥探他的记忆,结果引得他做了关于当年那些事的梦了吧?!
木渊有些不放心,自己检查好几遍,又去骚扰丹枫来给他弄了个全身体检,确认那些用来压制魔阴身的封印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
结果当晚,景元去床头柜摸索人类幼崽嗝屁袋时,惊恐的掏出了一个眼熟的红色小丑面具,以及几个明显是超纲题的……打印下来的高难度同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