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
“我不!”
司玉握住木箱的另一端,用足了力气,才没让贺云轻松抬走。
“种子长得第一片绿叶尤为关键。贺先生,你也不想看着你的花草,就这么被我啪叽摔地上吧?”
贺云:。
贺云除了摄影,就喜欢打理花花草草,所以他放弃挣扎,也在司玉意料之中。
接着,司玉也小心翼翼地将种子箱放了下来。
“你刚刚看到我的时候好像很意外?怎么,真担心我走啦?”
贺云别过脸,没看他。
“我找了你一年,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呢?”
司玉走近一步,语气放得又软又低:“真的很想你。”
见贺云还是冷着脸,司玉微微垂下眼,将目光重新落到了种子箱上。
“是玫瑰花吗?我都没在你的院子里见到过,你不是最喜欢玫……”
“不是,玫瑰太俗,不想种。”
闻言,司玉正想去触碰幼苗的指尖顿住了。
司玉的出道作品《竖琴少年》中有大量玫瑰花的布景和隐喻。
而一直到现在,司玉身上最大的标签之一就是「玫瑰」。
他站直身,看着贺云。
司玉:“养不活直说!”
贺云:。
贺云刚准备开口,屋外就传来一阵叫喊。
“老板,老板!你车我给你停这儿了啊!”
贺云先是一愣,好似全然忘记和司玉的剑拔弩张,转而问道:“你开车来的?”
司玉没理他,走出门,爽快地给了笔「泊车费」后,从车里拿出证件和以备万一的现金。
一回头,贺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
他正死死盯着那辆,哪怕被清洗一新,却依旧能看出不少刮痕、凹陷的跑车。
贺云从江A40101的车牌上移开眼,眉心却皱得更紧:“你从江城开过来的?”
司玉知道贺云话里的意思,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嘟囔道:“我只是不常开,又不是不会开。”
这句话并没有让贺云的视线有半分「放松」,司玉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被贺云盯出个窟窿来了。
“淮城暴雨,航班全都取消。”司玉摸了摸昨晚淋过雨,还有些酸疼的手肘关节,“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没心思再等航班。”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理由说服了贺云,他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司玉的小院。
砰!
贺云捏着门把的手阵阵颤抖,却还是没能控制好关门的力度。
他大步走到窗旁,拿起堪称是「古董」的黑色座机,不假思索地拨通了一串号码。
“我是贺云。你知道司玉他开了八小时的车吗?你怎么可以让他开车?他上次开车险些出了车祸你不知道吗?”
躲在TK总部大楼的厕所接电话的聂双,表情比便秘更难看。
“不是,司玉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谁能管得住他啊?而且,他不是去大溪地度假了吗?怎么会……喂?贺云?喂?”
聂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贺云?!”
作为跟了司玉十年的执行经纪人,聂双对司玉时有的「失控」和引发「失控」的源头,都实在太过了解——
“如果你们不准我跟贺云约会,我现在就裸泳英吉利海峡!”
“如果你们再介绍贺云去拍杂志,我现在就立马出柜!”
“如果你们再找不到贺云,我现在就解开威亚跳下去!”
聂双不敢拒绝司玉,也从未有人拒绝过司玉。
挑事的媒体,犀利的影评人,流水的观众……他们都对司玉格外的宽容。
司玉十七岁出道便给东西方主流媒体都狠狠上了一课,在银幕上开创了属于他自己的赛道——
雌雄莫辨的忧郁东方美少年,冷血无情的仿生人杀手,扮猪吃虎的反派主角,乖戾疯癫的幕后Boss……
司玉总是能交出令学院派和市场都满意的答卷。
“我们司玉,代言只接高奢!”
“我们司玉,小荧幕不上的!”
“我们司玉,一部三冠基操!”
司玉在国内甚至没有自己的私人社交媒体账号,但粉丝依旧如潮水般涌入。
好像,他只需要站在那里,所有的聚光灯、鲜花和掌声都会向他奔来。
就连外界对他极度保密私生活的窥探,也从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
#司玉不拍戏的时候都在喜马拉雅山悟道#
所有人都爱司玉。
至少是都会爱上司玉——比如贺云。
聂双亲眼见证了高冷冰山的贺云,变成寸步不离、黏人男友的全过程。
贺云会离开,他不曾想过;但贺云会回来,他早有预料。
只是,唯一让他拿不准的,是要不要告诉——
【沈总:航班早就落地,为什么他还没有开机?】
【沈总:如果你想离职,可以直接告诉我。】
聂双抓着头发,发出痛苦的嚎叫。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哦哟,你着了凉,不用白酒搓出来,晚上会疼得睡不着的。”
周大婶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司玉,无奈地摊着手。
但很快,她就瞥见一道身影从门外晃过,连忙出声喊住:“小贺,来!”
疼得龇牙咧嘴、原地打滚的司玉立刻站了起来。
“那个,阿玉他……嗯?”
周婶回过头,诧异地看着「大变活人」的司玉。
只见,他用通红纤细的手臂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上;肩头滑落半截领口,露出白皙锁骨;一双桃花眼正泪光盈盈,眼尾的小痣都像是清澈海水中的黑珍珠。
周婶:咋跟刚刚不一样咧?
“那个,阿玉他关节着凉了,我给他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