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抿了一口。
司玉的睡姿不太安分,贺云从每天都会被至少掀起一角的床笠就能看出来。
但他还是没想到,哪怕是在车上,司玉都能睡成这个模样。
贺云盯着司玉搭上自己膝盖的腿,一动不动。
宽松的黑色冲锋裤,能够抵御即将到来白崖寒风,却没办法隔绝二人大腿紧贴处,逐渐升高的温度。
贺云试着将司玉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的腿放下,却只招来了对方愈发不满地向大腿根处移动。
贺云不敢再动,只能任由司玉横行霸道。
司·螃蟹·玉横行霸道地下了火车,横行霸道地坐上了前往国家公园的巴士,横行霸道地下了巴士,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有多久?!”
贺云回头看着双手撑膝,苦不堪言的司玉,认真道:“我们才走了一刻钟。”
“来。”
贺云笑着走向司玉,拉起他的小臂。
冬日的库克梅尔河散着冷白的光,两旁的青草也透着凉凉水汽。
贺云就这么拉着司玉,顺着弯曲的银色长河,朝着大西洋的方向,一路向南,将散步的牛羊留在了身后。
“不用拉着我的,会让你也走得很慢。”
“没事。”
贺云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司玉柔软的掌心贴上了他的手背。
他无法再履行方才说出口的承诺,猛地抽回手。
紧接着,他便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
好在,司玉似乎并未察觉。
他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的白崖边缘所吸引。
“好美。”
司玉看着被蜿蜒海崖分割的深蓝大海,抬手按着即将被海风吹落的渔夫帽,加快了步伐。
大海的颜色由天空决定。
贺云昂头看着晴空,跟上了司玉的脚步。
海面上泛着丝丝银光,随着如鱼鳞般泛起的波浪,朝着团状白云深处蔓延开来。
“冬天并不适合看海。”
司玉扭头看向出声的贺云。
只见,他的咬肌动了动,犹豫片刻,继续道:“夏天,夏天会更漂亮。”
司玉笑了笑:“有多漂亮?”
“很漂亮。”贺云说,“你可以自己来看看。”
司玉又一次装作未发现贺云的紧张,耸耸肩道:“夏天更适合去热带岛屿。”
司玉从贺云身前走过,带来混着玫瑰花香的咸湿海风。
贺云望着他行走在崖边,以高挑的背影作为分界线:左侧是满地的青黄小草,右侧是纯白色的垂直崖壁。
风很大,却没有大到能将司玉吹落白崖,但贺云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咔
贺云放下相机。
他甚至没能想起,自己用了什么光圈,快门和感光度调到了什么参数。
这对摄影师而言足够致命的失误,却好像验证了他内心倾斜的天秤。
“留下来。”
司玉走得太快,海风也没能把这句话送到他耳边。
“慢一点,我走不动啦!”
贺云停下脚步,转过身。
“牵我嘛。”
司玉放下了叉腰的手,伸向他。
站在长坡上的贺云没有动,甚至没有抬手的意思。
“不牵算了!”
司玉甩手,插进口袋里,赌气地加快了步伐。
可是,贺云好像就是不愿自己走到他前边似的,每当自己要越过他时,便用更快的速度压过。
司玉:。
冬日白崖的游客依旧不算少,但像他俩把Belle Tout当奥林匹克竞走赛道的还是头一位。
贺云目不斜视,大步流星;
司玉扭头瞪他,哒哒哒哒。
坡度渐缓,贺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见着这一幕,司玉跟打了鸡血似地小跑起来,脚底都快擦出火星子。
“哈哈,你完败……”
“小心!”
司玉的手臂被贺云一把拽住,紧接着,整个人被拉进了贺云怀里。
司玉脚边就是断崖,但他一点都不怕,因为贺云将他抱得那么紧。
「这是第二次。」
不远处海中的红白灯塔和南法的蔚蓝海岸都是见证者。
“司玉?”
贺云只是想安抚司玉,可他的手,却摸到了满手湿润。
贺云蹙起眉,轻轻捧起他的脸。
二人对视的瞬间,海风袭来。
风吹落了司玉的帽子,吹起他柔软的黑色发丝。
这让贺云将司玉的泪水看得越发真切。
司玉的双眼、司玉的睫毛,司玉的脸颊都被泪水沾湿,冷白肌肤盛着泪珠,好似布满朝露纯白玫瑰。
“贺云,不要松手。”
又一颗泪珠滚落,从司玉泛红的眼眶,一路流进了贺云的心里。
那时的贺云还不明白司玉话中的意思,但他依旧回答了这个本不需要他回答的非疑问句。
“好,我不松手。”
贺云的手臂加重了力气,紧紧抱着他。
-
“好了,不会再被风吹落了。”
贺云将围巾从司玉的发顶上绕过,在他胸前系上个结。
司玉抬起眼,看着弯腰俯身的贺云。
他从宽松的卫衣袖口中伸出手指,拨了拨胸前的宽大蝴蝶结。
“都快裹成粽子了。”
司玉说着,自己先笑了出来。
他对先前的情绪崩溃只字不提,贺云也默契地没有追问。
贺云只是用放缓的步伐和温柔的注视,陪着他走过漫长蜿蜒的大西洋白壁海崖。
期间,每当遇见有人投来探究或好奇的目光,贺云都会大步挡在司玉身前。
司玉看着贺云高大健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