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
突如其来的喇叭声,将贺云的动作打断,司玉也睁开了眼。
“Limey!Get a Room!”
「英国佬,去开个房吧!」
司玉:“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从英国来的?”
贺云:“车牌。”
司玉哦了声,继续闭上眼,朝着贺云贴近——嗯?
咔嚓!
贺云放下相机:“这张好看。”
司玉:“..................我今天不杀了你!我就跟你姓!”
司玉跑累了,累到一上车就呼呼大睡。
这也让贺云在接下来的两小时车程,难得清静了会儿。
贺云将车停好。
他扭过头,将司玉身上滑落的外套重新盖好,视线再次落在司玉的嘴唇上。
太冲动了。
贺云想。
目光怎么也移不开。
不对,不是冲动,因为他现在也想吻司玉。
嗡嗡
来电解救了刚把手撑在副驾座上的贺云。
他拿起手机,轻手轻脚下了车。
“云,好消息,房子卖出去了。买家非常大方,多给了50万镑,要求保留所有的家具。”
贺云愣住了。
要知道,房子里大部分的家具早已被卖掉,剩下的远远不值这么多。
但这个匿名买家的慷慨还不止于此。
“买家半年后才会回伦敦。他说这段时间你可以继续住着,他不着急。他前几天就已经签好了字,定金也给你转过去了,等你回来办好手续,就把尾款结清。”
可是——
贺云扭头看向不远处停着的车。
司玉似乎很喜欢那个街区,再找的房子,他会喜欢吗?
挂完电话,贺云才回过神。
就像他没想到,自己会对司玉的「不告而别」那么大反应一样;他也没想到,房子终于卖出去了,他想到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
他点开Rightmove,挑好几间不错的房源后,准备回车里问问司玉——
“我已经到巴黎了...品牌活动不是在晚上吗?嗯,我知道,吃完晚饭就过来。啊!吓我一跳!”
司玉匆忙收了线,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车门的贺云。
他不确定贺云听到了多少,也不知道,根本没准备好跟贺云说工作计划的自己,要怎么开口。
“醒了?下车吧,市区不好停车。”贺云将手机收回口袋,拿起背包,“戴好口罩。”
“好。”
司玉点点头,步下车辆。
一路上,司玉不停扭头看着贺云。
“贺云……”
“订好的这家rooftop视角很不错。就算现在看不到夕阳,也能看到亮灯后的铁塔和圣心大教堂。”
他的话被贺云不露痕迹地打断,只能跟在贺云身后,登上了酒店顶楼的餐厅。
餐厅老板认识贺云,拿了瓶上好的白葡萄酒送给二人。
司玉听不懂掺杂着意大利语的法语,却还是看明白了老板拍着贺云的肩,露出的满脸遗憾。
“朋友吗?”
司玉咬下口涂满无花果酱的烤吐司。
“也不算,他之前在意大利的餐厅濒临破产,因为我母亲很喜欢他的菜,所以我父亲就帮了忙。”
贺云垂着眼,语气依旧平淡:“也只帮了那一次,后面全凭他自己闯了出来。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
“遇见贵人难得,自己有本事更难得。”司玉笑着看向贺云,“哪怕是在低谷,也总有走出去的时候。”
贺云点点头,看上去对他的「鼓舞」并不感兴趣。
席间,贺云也几乎没有说话,这让本就不想吃东西的司玉,愈发没有胃口。
“不再吃点吗?”
“不吃了。”
“嗯,走吧。”
贺云结完账单,留下小费,先一步起身。
司玉对巴黎并不熟悉,哪怕每年都会来参加时装周和出席一些必要的活动、拍摄,但他所有的动线都被工作室安排好,鲜少有自己出门的机会。
所以,当贺云将他领到酒店门口的许愿池时,他才反应过来。
“你知道我要走?”
“嗯。”
司玉无法面对贺云直白的回应,他不自然地别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个酒店?”
贺云抬了抬握着手机的手:“查了一下,你出席品牌周年庆,自然会住在它旗下的酒店。”
“那你呢?”
“回英国。”
“你的假期还有很久。”
司玉没等来贺云的回答。
倒在贺云沉默的片刻里,引来了周围不少人驻足,他甚至听到了熟悉的中文议论声。
“这是司玉吧?”
“戴口罩怎么看得出来啊?”
“这周是Hernandez周年庆,司玉是全球代言人,在他们家酒店楼下见到也不奇怪吧?”
司玉好似没有听见般,朝着贺云又走近了几步。
“你的假期还有很久,不打算在巴黎多待几天吗?”
“已经结束了。”
寒风吹来,吹得司玉心脏阵阵酸麻。
“你什么意思?”
“进去吧。”
贺云转过身。
“贺云!”
司玉的声音很大,不仅让贺云停下了脚步,更让先前好奇议论的人更加笃定了猜想。
贺云闭了闭眼,再度转身,低声道:“已经有人认出你了,快进去。”
“不要。”司玉白色口罩上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除非你跟我一起。”
“这个要求太无理了。”
贺云没有犹豫地拒绝了他。
“那你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