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男君便说女君也医术精湛,可以试试为太子诊脉。齐相允了,派人到驿站来请女君。车马已经备好,事态紧急,请女君赶紧准备上路吧。”
庄令涵紧绷的心弦断了,原本她只是担心夏谦的安危,这下连她自己,都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卷进去。
无法,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若是不去,萧毅真的就此死了,于他们谁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戴好斗笠,拿上药箱。出发前,庄令涵特意留下了本要随她同去的磐引。
磐引是她从庄家带到夏家的陪嫁,现在又跟了他们来长安。要是自己一去不回,她也不想再多连累这一条性命。
上了铭柔阁的马车,雨势并未减小。雨水倾盆般泼落在马车摇晃的华盖上,砸出如珠玉般的碎裂之音,继而向下滚落,在疾驰的车轮上声声敲打,将她本就纷扰的心绪搅得更加混乱不堪。
马车在长安宵禁后的街市中疾驰,满目俱是漆黑一片。忽然,一道闪电划破乌云遍布的天空,却意外吹开车帘,照亮了庄令涵眼前堪堪路过的门口——无论时隔多久,她都记得这里,那是她上一世被他囚禁了数月、又最后葬身的,那只有一进的别院。
惊雷轰鸣,如塌山般压碎她心下仅有的一丝侥幸。
这是她的噩梦,她不想再忆起那些。
很快便到了铭柔阁,她不顾身上被暴雨打湿的衣裳,跟着小厮穿梭在齐廷为萧毅准备的偌大宅院里,几进几层,她自己都快要迷失了方向。
铭柔阁一派死气沉沉,一路上她甚至没见到什么旁的人。
终于到了最后一进院落,庄令涵跟着小厮停在了抱厦处,“前面就是太子殿下的卧室,夏夫人请稍等,奴婢这就去通传。”
她将头上的斗笠摘下,轻轻置在了一旁的立柱边上。一路淋雨,她的身上湿了一大片,濡湿的深色衣衫紧紧贴在她瘦削的身上,她却并未觉得冷。
而是莫名紧张。
心跳倏尔加快了几分,庄令涵不由地用手心攥紧了药箱的布带子,将它捏成了细乱的布条子。
“夏夫人,请进吧。”那小厮再度出现,在前面唤她。
出于礼数,也出于自身那难以言说的情绪,庄令涵深深低着头,疾步向着有光亮的房间走近。
那里使她心安。
“嘭”的一下,却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她不用抬头,甚至都不用睁眼看。
是陈定霁。
胸膛似铁,坚硬却又炽热。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即使她已经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一刹那,却将她的残存的理智彻底出卖。
他身上有一些草木熏香,还混杂了宴席后该有的酒气。与她上一世每每和他缠绵之时,鼻尖萦绕的气味并无不同。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