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的银针,亲自为她葱白般的手指尖一一深刺。
十指连心,她痛彻心扉,而那折磨又耗不起眼,旁人根本瞧不出什么。
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庄令涵隐约猜到,萧毅大概是有隐疾,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能人道,但又觉得娶了她回去不用便是浪费,于是便视她为发泄不满的绝佳工具。
后来到了长安,萧毅还利用她的美色,要她为陈定霁奉酒;她果然被陈定霁看中,又亲自把她送到了他的床榻之上。
想到这里,庄令涵又可怜了一下身旁还半跪着、在抽抽搭搭的李氏,也不知萧毅私下里,又会如何折磨她呢?
但此时此刻,李氏应该并不想萧毅就此死了,若果真如此,她的下场并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如此小人,上一世是什么结局,她不得而知;可是这一世,萧毅算是落到了她的手里,她却也不能让他死——
否则,她深爱的丈夫夏谦和她自己,这趟长安之旅,恐怕就真的要有去无回了。
齐地不太平,群狼环伺,虎视眈眈。有很多人想要萧毅死,又或者借萧毅之死大做文章,她不知道投毒的究竟是何人,到底怀揣的是怎样的心思。
甚至外面早来的那几名齐宫的太医,也未必不知道萧毅是因为中毒而昏迷,反而是怕惹祸上身,才推说自己束手无策的。
念及此,庄令涵心下了然,正了正声音道:“太子殿下并无大碍,可能是宴饮上人员众多,殿下被不知哪位大人身上的配草熏香所迷,有些过敏,又兼饮酒过度,才至于此。”
话音刚落,李氏抬头看了她一眼,眼角还挂着泪,但眸中已经有了光亮。
庄令涵冲她微微笑了笑。
李氏还未及开口,却听见屏风外传来了陈定霁的声音,清冷如弦外之音:“夏夫人杏林妙手,果然名不虚传。也亏得我大齐自诩名医遍地,却连周太子殿下的病根都无法找到,真是可笑至极。”
说着,人却已经走到了屏风后的内室,庄令涵隐约闻到了那股气息,侧着身子,并没有直视他。
“君侯过誉,妾不过拙艺傍身,侥幸猜中罢了,又哪敢和大齐的太医们攀比杏林之术。”她柔声细语,只看着李氏的云鬓。
“按照夏夫人的意思,周太子又该如何医治?”说话间,陈定霁又走近了两步,庄令涵只要稍稍抬头,便能见到他腰间配着的珠玉璎珞。
李氏似乎也很怕他,见他就这样进来了,稍稍往令涵这边靠了靠,一直低头不语。
“医治方法也简单,”庄令涵强作淡定,脑中闪过刚刚平息下来的念头,“需要唤两名力气稍大的小厮来,将太子殿下宽衣扶正。”
心中的窃喜压过了此时陈定霁带来的迫感,既然机会来了,她便要挟机报复。
很快,萧毅那半落的中衣被除去,他本人也盘腿坐于榻上,双臂垂于两侧,头微微前伸。
庄令涵从药箱中掏出银针,在萧毅全.裸的后背上摸索,然后找准穴位,快速刺入,再微调力度。
萧毅似乎被这痛麻拉回了一些心神,发出了一两声沉闷的呻.吟。
而在后面冷冷看着一切的陈定霁不知为何喉头干涩,只觉得心中酸痒难忍,似乎身上还有一股无名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