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些事情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与对方交谈时的一个细节:
当时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对方一个蹬步便拉开了身位,同时还做出了反击的姿态
当时自己以为对方只是太过内向导致的性格敏感,但如今看来
一切早有伏笔几秒钟后
徐云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手持利刃的年轻人,感慨的道:"晚上好啊,浩所兄"
田浩所沉默的来到徐云身边,准备割开绑缚着徐云的绳索,临近下刀时却是微微一怔:
"罗峰兄,你已经脱开了绳子"
看着田浩所确实是打算救自己性命,徐云不动神色的将手中的石灰收起,同时将已经切断的绳索抖落,道:
"雕虫小技罢了"
早先在礼堂的时候,他身上的这件防弹衣曾经中过好几发子弹,陶瓷插板已经碎成了数块(见之前陶瓷防弹衣原理)
这些加了金属的压电陶瓷极其锋利,碎片堪比刀具,并且可以从后方抽出
在与田才明等人虚以委蛇期间徐云便靠着这些陶瓷片切开了绳索按照他原先的准备
他打算等时机合适来个石灰大法,然后抢过一把枪械进行反击不过这个计划看起来很帅,实操环节却难度很高
而就在徐云犹豫着要不要出手之际,他忽然看到了出现在主楼入口\拎着大棒猫着腰的田浩所
比起田浩所这个外援,石灰的容错率显然要低一些
因此他便创造了一个吸引田才明和克莱门特精力的机会,让田浩所做了个老六
解开绳索后艾维琳一把便扑到了徐云身上:"罗峰,你没事吧!"
这个仿佛历来不知悲喜为何物的女孩,自徐云相熟以来第一次流下了眼泪,不停的自责道:
"都怪我,都怪我来的时候太急,没注意到有人跟在后头"
徐云伸手将她的眼泪擦去,强忍着脚腕的疼痛,摇了摇头:
"嗨呀,没事儿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活的好好的吗犯不着哭噻""而且有一点你说错了,他们跟踪的人是我,不是你"
徐云这番话确实不是在安慰艾维琳
从田才明等人知道自己靠着冲锋枪逆转局势的言论中不难看出,他们当时一定就在礼堂附近
况且他们要找自己索取''那件东西'',自然也不可能放任自己被杀——如果没猜错,那些袭击者必然得到过要留自己一命的指示
徐云的东方面容在一堆欧洲人中辨识度极高,做到这种要求并不困难
安抚好艾维琳后,徐云转头看向了田浩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浩所兄,如果我所料不错"
"那个配合着军方内鬼把袭击者放进剑桥的剑桥巡护员,应该就是你吧"
田浩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徐云叹息一声,同样没有说话早先提及过
今晚的偷袭者能够混进剑桥大学,在逻辑上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检查环节是由护卫队以及剑桥巡护员一同负责,不是说安插一位内鬼就能放入袭击者,必须要双双打通才有可能做到这一步
就在刚刚见到田浩所的瞬间,徐云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在几个月前的一天,老汤曾经和他说过,田浩所申请了巡护员的勤工岗位
当时徐云甚至还主动推了田浩所一把,让老汤来了波朝中有人好办事(见308章)
而如果田浩所就是那个内鬼的话袭击者想要混入校内就非常简单了:他们可以提早抵达剑桥小镇,在镇上安顿下来
武器之类的东西事先通过田浩所的巡护区域进入校园,人员则在晚上混入其中
想到这里徐云不由再次看向了田浩所,不解的问道:
"既然如此浩所兄你为什麽要救我们或者说""背叛你身后的人"田浩所抿着嘴,沉默良久,长叹一声:"罗峰同学,你还记得一年前你和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当时我问你世界上可否有宿命,你用流星的例子来反驳了我,告诉我即便是行星也能发出光芒"
"我很难向你描述我听到这句话时候的心情,但自那以后,我确实陷入了一个非常纠结的状态——比如我发现了希尔芙,却没有把这件事汇报上去"
"我学校里交到了如你\麦克斯韦\汤姆逊先生这般优秀的朋友,仿佛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位充实的大学生"
说着说着田浩所不由抬起头,看向了天空的点点繁星:
"只是那时候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有些事情虽然一直在拖时间,但最终还是按照要求配合了他们"
"但当我在看到今晚的实验,看到你把看似不可能否定的以太推翻,看到你和高斯教授发现神王星的时候我忽然就想通了"
"有些事情不是天生就有定数的,我其实可以不用像我的祖辈那样当做别人的提线木偶,到最后还落得死无全尸——我其实可以改变一些事情,你说对吗"
"如今东方的那个国度已经腐朽到了极致,我为什麽要为他们卖命呢"
看着眼中焕发出某种棺材的田浩所,徐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懂了"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麽,看了眼身边的艾维琳,对田浩所问道:"浩所兄,你把希尔芙怎么样了"田浩所朝某个方向努了努下巴,脸上的表情很轻松:
"放心吧,她很安全——我把她留在了你的宿舍里头,现在那姑娘正在啃面包呢"
徐云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的心中便冒出了另一股好奇:
"对了,浩所兄,你为什麽要把希尔芙带走"很明显
今天出现在教堂外提醒众人撤离和带走希尔芙的人,都是田浩所如果徐云没记错
在圣诞节那个写下每个人期望的晚宴上,初次见到希尔芙的田浩所表现就不太对劲——他甚至失态到打碎了一个碗
虽然当时他的解释是不小心,但如今看来,真正造成他失态的必然是希尔芙
"希尔芙啊"
田浩所轻轻将沾满血水的匕首擦干,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