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平安州,若是知晓小人肯上进了,也会欣慰几分。”
“好!”安王看他的眼神,明显和方才不一样了。
他大声赞叹了一句,欣慰道:“小王还怕你小小年纪受了这番打击会一蹶不振。如今见你志气并未丧失,小王日后也可对甘公有所交代了。”
徐父单名一个“甘”字,年纪又长了,又曾是朝廷大员。按照如今的风俗,敬重他的人都尊称一声“甘公”。
徐茂行满脸诚恳地说:“家父被奸人构陷,全赖王爷周旋才得以保全一家人性命。小人也没有别的本事,唯有继承父兄志向,努力读书,将来在朝中为王爷摇旗呐喊。”
徐甘是安王党的骨干人物,这次之所以惨遭横祸,也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而是多方博弈中不慎做了炮灰。
想要把徐甘搞下去的不但有其余几位皇子王爷,还有高坐金殿的当今天子。
皇子各自结党原本是圣人放任的结果,可是圣人自己却没料到,几个儿子的势力越来越大,他想要出手按下去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徐甘被流放只是一个开始,其余诸王党派一个也跑不了。圣人之所以先拿安王党开刀,一来是恰逢其会,二来也是寻找一个突破口。
只因徐甘的确是冤枉的,他奉了圣命往山东赈灾,差事完成得堪称圆满。临到回京之前,却忽然被人诬告,说是他勾结山东粮商,把朝廷派发的好米换成了陈米和麸糠。
官家府库里究竟有没有那么多新米,圣人心里哪里会没数?
但他需要徐甘下台,徐甘的差事做得再好,也不得不背着恶名被押解进京。
这一次徐茂行之所以能无罪释放,甚至连日后考科举都不影响,除了安王多方奔走之外,也未尝没有圣人心虚,给有司打了招呼的缘故。
但很多东西都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大理寺不会说,刑部不会说,安王也不会说。
至于当事人徐茂行,他想不了这么多,只一心感激安王,再三表示自己不忘安王恩德,日后必有所报。
知恩图报的人,总是比忘恩负义之辈更得人喜欢。
此时安王一党正值风雨飘摇之际,许多人心都涣散了。忽然有徐茂行这个受害者的后人站出来,坚定地表达了对安王的信任和支持,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却也给安王打了一剂强心剂,让他重新振作了几分。
“好,好!”安王连念了两声好,立刻表示,“你既然有此志向,小王便为你请个先生,教你读书举业。”
“多谢王爷厚爱,小人铭感五内,必然不敢辜负王爷的期望。”徐茂行觉得自己但凡犹豫一秒,就是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的不尊重。
同时也有几分自嘲:曾经唾手可得却避之不及的东西,如今却是难能可贵,需要他耍心机争取了。
安王十分受用,又勉励了他几句,态度温和地告诉他,已经在城西为他置办了一处小院子,叫他安心在那里读书。
“不必担心府试和乡试的事,等有机会小王便给你捐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到时候直接在直隶参加乡试即可。”
至少在学业上面,安王是替他打算得十分到位了。
“多谢王爷!”徐茂行再次拜谢,抬头时脸上流下来感动的泪水。
安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叫人拿了两封银子给他做日常用度,便又喊来了栾长史,还叫他送徐茂行去城西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