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与我们不相上下,他自然会知道今日入文墟,身后聚集了几乎所有宫的目光。”
“圣殿所有宫”荀雷脸色一变:“会吗”
“自然是会的!”李逍遥道:“他此番入文墟,可不只是我们在观摩,十七宫几乎所有高层都在观摩,兴许十七宫之上,也有人在观摩,所以,他在第一个环节,就清晰地告诉了各位观摩人,他入文墟的用意!‘书卷多情似故人’,这话极有韵味,似乎是爱书爱文道,但‘故人’二字,却又传递出了祭奠之意。‘胸次全无一点尘’,他说的是,他此行目标单纯没有杂念,并没有针对他人的意思。”
荀雷眼睛睁大了,他是修法之人,修法之人,心思是细密,但是,大多数也是直来直去研究固定的条款,没有多少开岔,经过李逍遥这么一解读,他突然发现,似乎每个人都比自己想得复杂。
李庆诠轻轻吐口气:“李兄思虑精密,还真是我们这个小圈子里的智囊也!看来但凡大事,还得多与李兄商量……此子所行之事,精密至极,这首诗一方面体现了他的风骨,另一方面体现了他不与任何人为敌的基本态度,果然够精!”
李逍遥轻轻一笑:“还有一重用意,才是真正精妙!李兄有无看出来”
李庆诠微微一愣,还有用意
李逍遥道:“他这根入门之钥,还告诉文墟里面的那些东西,他无恶意!”
李庆诠盯着这首诗,眼睛慢慢变亮……
诗有八句,一经解读,真正是妙用无穷。
除了李逍遥解读的风骨、态度之外,还对文墟里面的“东西”表达了善意。
情似故人,忧乐相亲,活水源流,花柳常新,寻芳客,别有春……
这些全都是亲近的词儿。
这些词儿文墟里的那些东西谁不喜欢
至少,对他不会有太大的恶意。
这小子,真是妖啊……
仅仅一首诗,做得了钥匙,释放得了态度,表明得了风骨,还能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
这城府,无敌了!
在场五位天骄,唯有李逍遥能够解读出来。
这么一解读,五人核心圈里也发生了一种很奇妙的变化。
往日,李逍遥跟他们并不亲近,但是,从林苏入门式开始,他们亲近了。五个天骄级别的人,全都彼此谁也不服谁,但是,李逍遥在关键时刻展示他的智慧,隐隐成为五人中的主心骨。
李逍遥目光扫过四人的脸,心头也隐隐升起了快感,圣殿之局,一团乱麻,有的人适合冲锋在前,有的人适合藏于敌人心脏……
再说林苏,已入文墟。
他面前是一片云海。
云海翻滚,不知天空景,不知地下物,甚至云海深处藏着什么也完全未知。
他唯一能够知道的是,这些云,不是真的云,是画!
画道上留下的云,也全是画道上跑偏的云。
最少也是准圣级别画下的云!
每一朵云都极尽缥缈之态,每一朵云都拥有无尽的神通。
或主杀,或主迷,或主困!
“云海向无归途,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永远留下!”云层深处,一个声音百转千回,如鬼如仙……
林苏目光抬起:“画道之云”
“正是!”
“既是画道,我亦以画道破之!”林苏道。
“哈哈,无知小子,也配言破”
“配与不配,一试便知!”林苏手一抬,一张金纸虚空列入他前,一支宝笔在手。
“你欲画何物”
“浮云遍野,一风吹之!”林苏道:“我欲画风!”
“风”天空云朵中传来的声音似乎惊了,所有的旁观人全都惊了。
风,无形无质,最是难以入画,但凡能画风之人,全是高手!
林苏哈哈一笑:“画史从来不画风,我于难处夺天工,请看尺幅潇湘竹,满耳丁冬万玉空!”
他的笔一落,一幅潇湘竹图跃然纸上。
这幅图,与当今画作完全不同,极尽写实!
五棵竹子,纤尘毕现,上面的每一条纹路,极尽写实,竹粉,极尽写实,竹子上的小绒毛,都极尽写实,光影迷蒙,也与肉眼所见一般无二。
最关键的是,这五棵竹子伏低,枝叶摇摆,每一枚枝叶,都显示出它们遭遇到的强风。
这画的就是风!
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强风!
虽然风无形无质,但借这竹子的姿态,清楚地将风展现在世人面前。
画一成,呼地一声,大风从金纸上吹出,已经将林苏团团包围的各种云朵,同一时间吹散,他方圆十丈之内,一片清明。
“此画,我命名为‘写实’!”
林苏声音一落,一道青光从九天之上落下,伴随着苍老的圣音:“画道之上,再开新路,名‘写实’,开创者,圣殿常行林苏!”
开画路圣殿画宫齐齐震动……
摘句楼上,吴风一跳八丈高:“将万物以最真实的笔触画下来,也能开新路这这……何其……”
李逍遥赶紧止住:“吴兄慎言!”
吴风脸色微微改变,阅文宫刚刚将这门新的画路以圣音定义,他跳出来反对,岂不是直接跟阅文宫作对
但是,林苏这样开画路,他这个画宫弟子不服啊。
所谓画,是要有意境的,是要创作的,他这根本跟抓取自然界的影像没有任何区别,怎么能算画
李逍遥道:“吴兄,请恕小弟直言,虽说此子今日之画,与吴兄之画道是两个方向,但不能不说,这也是一门新路,有意境无穷之画,为何就不能有求真求实之画”
吴风无言以对。
文道之上,所悟即所得,画宫这些年来在画的流派上一直在推陈出新,但是,却也在艺术性与意境上越走越远,然而,却从来没有人反向而行,来一个极致的求真求实。
林苏心神集中于体内,他的心跳加速了……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文界中的画峰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