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激发了东域仙朝的怒火……林苏面对满天高端得无与伦比的瑶琴,深深一鞠躬:“谢陛下!谢各位!然而,白长老提及‘灵哨夺魁’之丑闻,任何高端乐器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唯有众目睽睽之下,现场制作一器,方可最大限度自证清白。”这话入耳,众人齐齐一惊。也对啊,既然众人质疑他的笛,那么,任何一具来历不明的琴,其实也可以质疑,在这种情况下,唯有一法,用无可争议的现场制作,方可堵天下悠悠之口。此子之心思,细密如斯。此子之决绝,无与伦比。但是,现场制作,能行否所谓乐器,是需要调试、磨合的……林苏的手轻轻一抬,掌中出现了一段银白的树木:“各位请看,此为甘木,该当并非妖邪!”手指如剑,虚空划过,片刻时间,一具古琴出现于他的掌中。他的手再起,落在自己头上:“我取七根头发为弦,该当吻合乐道至理!”七根头发飞出,化为琴弦。“此为我自制之瑶琴,敢问合乎《乐道器谱》否”白长老点头微笑:“自然完全吻合!”“那就好!”林苏转向郭亮:“郭宗师,请!”郭亮手一起,丁咚!宛若清泉从万仞高空坠落。只是一个起手音,就宛若将全城季节一步带到了冰雪初融的春天。中心道台之上,以他为中心,鲜花怒放,烟雨迷蒙,全场俱醉。西北角一间阁楼之中,一名紫衣女子眼睛大亮:“紫都名曲《且待花开》!”“曲虽风雅,杀机却是无处不在!”另一名白衣女子斜躺软榻,宛若无骨一般,她的叹息声入耳,似乎能将所有人的铁骨变成绕指柔。“是啊,花到恨时花落尽,一树繁华万事空!开始了……”紫衣女声音一落,漫天烟雨伴着落红,突然之间覆盖了林苏的四面八方。林苏手指轻轻一划而过,划在自己面前的这具崭新瑶琴之上。试音!试音这个时候还在试音郭亮心头大定!乐曲如水流出,美妙如春酒,整个中心道台全都成为他的后花园。乐道进行到了这一步,林苏有通天的本事都无法扭转。因为这些烟雨可不是寻常烟雨。这是他以乐道勾动的天道文波!他的天道文波已经将整片天地完全笼罩,纵然林苏的乐道再精妙,也根本冲不破他的封锁圈,甚至都无法勾动天道文波。然而,林苏手指一落,一道乐声起!乐声一起而三变!第一变,四周烟雨动荡。第二变,烟雨直接撕裂。第三变,铮地一声,四野俱寂!仅仅一道乐声,就将郭亮的封锁圈直接突破。紧接着,一首从未流传于世的乐曲动地而来……雄壮、豪迈、大气磅礴!激昂、雄浑、天地无双!轰地一声,天空云彩陡然发生改变,宛若星空深处隐藏着千军万马!西北高阁,紫衣女子嘴儿半张,吃惊地看着窗外的云彩变幻。那个斜躺软榻的白衣女也猛地坐起,一双纤纤玉手似乎支撑不起她充其量几十斤的重量……白玉京那片金莲之上,两个特使面面相觑……皇宫之中,仙皇霍然起身,一步到了窗前,看着星际的无尽深空,似乎看到了他曾经经历的铁血沙场!是的,这首曲,是战曲!是可以激发所有人骨子里的热血之曲!是一往无前的雄浑绝唱!是豪迈霸气的乐道之巅!“天道青波!”计千灵手中茶杯裂了一道缝,她的声音都颤抖了。是的,这一刻,天空的天道文波分成了两种不同的颜色。郭亮身后的天空,七彩!他的《且待花开》不同凡俗,勾动了七彩天道文波。林苏的乐曲一起,却勾动了天道青波!仙都另一座阁顶,也有一女,赫然正是素月心。素月心肩头是一只金丝雀,这小雀儿此刻嫩黄的双脚牢牢抓住素月心的衣服,羽毛都颤了:“小姐,天道青波耶……”素月心呼吸完全停止,死死地盯着天空。好小子,昨日练琴,今日制琴,如今竟然直接演绎出天道青波。你置我这个老师于何地满城之人,在这绝妙无双、霸气无双的战曲面前,或惊讶、或陶醉、或不敢置信、或大脑一片空白。唯有郭亮,这一刻深度怀疑人生。他原本没有与林苏论乐的信心的,因为林苏九首妙曲,让他汗流浃背。但是,在得知林苏的笛将被封禁之后,他的信心高度膨胀。而此刻,他再度回到了汗流浃背的境界……他的乐道充分发挥,牵引了七彩文波已是极限,而林苏直接就是青波!琴明明是刚刚制作的。从试音来看,这中间没有半分猫腻,但偏偏就是这张新琴,配合一首琴曲,直接就对他形成了碾压之态。这找谁说理去更要命的是,在这曲子面前,他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引以为豪的《且待花开》,似乎是一个风尘女,苍白无力……林苏乐曲再度拔高,威势似乎直上重霄九!天空天道青波陡然开合,一面战旗唰地举起,千军万马横扫而出!轰!郭亮身后的烟雨迷蒙完全撕裂,天道文波彻底碾碎!轰!大旗一展,直指郭亮的眉心!郭亮束发文士巾化为蝴蝶纷飞去,披头散发。他掌下的古老瑶琴喀地一声,四分五裂。场面完全凝固,唯有林苏的乐曲带着战场号角,响彻仙都。也伴着郭亮后背的汗水,一直在流……乐声静,全场静……郭亮眼皮轻轻颤抖,慢慢睁开眼睛,他的眼中,此刻是真正的万念俱灰:“此为何曲”“《十面埋伏》!”林苏脚下一动,最后一缕未消散的天道青波化为一匹战马,他脚踏马背潇洒回程。计千灵起身相迎,她的眼中尽是惊喜。两个侍女并肩而来,托起一杯茶:“林宗师辛苦了!”这就是他的庆功茶。全城欢声雷动。这一局之惊心动魄,似乎一下子粉碎了东域仙朝头顶的阴霾。开局两连败。大家都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担心东域仙朝被紫气文朝强势碾压。但如今,大家的精气神似乎全都回来了。计千灵和林苏接连挽救了两个赛点,将这场原本就不太公平的文战,强势打到了势均力敌。“你正名了!”计千灵一缕声音传入林苏的灵台,带着几许激动,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乐道之中走出来。“正什么名”林苏道。计千灵道:“其实你在西山九首妙曲之后,就一直有人在质疑,说你之乐道,只是乡野俚曲,难登大雅之堂,而今日,你以正宗琴曲,以史上难见难寻的一首豪迈战曲告诉他们,你的乐道,真正上得高堂,下得乐坊。”林苏嘴角带上微笑,遥望天边。白玉高台之上,那个主持长老一步上前:“白玉文会,至此真正彰显文道之魅力,两大仙朝,经四局比拼,各胜两场,最后一场,诗文之道,起文坛!”中心道台层层演化,变成了一本书的模样。紫气文朝之中,一名年轻文人手持宝笔,慢慢站起,曼声而吟:“日泽香山升紫气,始知山水有书香!”踏紫气而入书卷之上。东域仙朝这一边,一个中年男子也是一步踏出:“凭君莫事对月语,半寸芳华转眼休!”他的脚下出现一轮明白,他踏月而入书卷,宛若天际谪仙。紫气文朝那边,是南河居士黄休。而东域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