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
即墨暝对她的反应，有些讶异。
神官生来无心无情，同一个冰冷的行刑机器没什么两样，这件事，他曾付出极大的痛苦才体认到。
而今她竟然学会了同情。
他微微歪头，倏地笑了一下。
的确可笑。
当前，既然看不到那妖化人形的模样，无疑增加了他们之后找到它的难度，便只能继续跟着，既然有了腿，猎魔场也困不住它，必会有它的固定落脚点。
忽然沐瞳的眼睛被什么闪了一下，她定睛看去，发现前边一家店在装修，搬了一块镜子放到门前。
她看了眼只差十几步便会经过镜子的蛇妖，猛地意识到，他们能透过镜子看清它的长相。
正欲越过蛇妖去镜前等着，突然，周遭的一切景象像被抽走水分一样开始发皱。
连青石板地面都开始一节节拱起。
沐瞳意识到不好，虽然这里和外面的时间流速不同，但还是会受到物理限制。陈老爹的墨，是未经处理的普通墨汁，写出的字很快便干了，等到所有字迹彻底变干，他们就会被逼出去。
沐瞳神色凛然，拉着即墨暝继续跟上：“我们马上就要发现目标了，决不能在这一环失败。”
即墨暝却瞧见她的眼眶居然红了。
他的手指蜷了蜷，刚才那淡漠随性的样子全消失不见，按住沐瞳停下。
“不过是旁人的闲事，也值得你难过？”
沐瞳没说话，抬起头直直看着他，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掉。
即墨暝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心骤然缩紧。
声音微颤：“你这样，可是在求我原谅？”
抬手想撷去她的晶莹泪珠，被沐瞳挡开：
“别动，得哭出来让泪水掉在字上，这生境才能继续保持下去。”
即墨暝期待的心猛地落空，咬了咬后槽牙，不再看她。
生境之外，陈记酱油店内。
案前闭目的沐瞳，眼角滑出的泪水在下巴尖凝结，恰滴落在最末一字上，受到浸润的墨字，霎时间如开闸的水源，涌向其他各笔画。
生境内的一切，重新舒展开来。
沐瞳不敢耽搁，哭着跑向镜子，先蛇妖一步，站那儿等着他现身。
眼瞧着那双腿即将走近，她口中倒数：“五、四、三、二、一——”
关键的刹那，一个匆忙的路人恰好从镜前与蛇妖擦身而过，挡住了他的样子。
人走过，镜前空荡荡。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看着蛇妖扬长而去的背影，沐瞳暗叹一口气，白忙活。
生境之中，日夜变幻不过是眨眼的事。
整个商业坊的酱油店越来越少，最后只剩陈记一家。
诡异的是，这蛇妖走个不停，没有任何的固定落脚点。
而且他们发现，自从结契之后，蛇妖便从未再与陈阿乙碰过面，即便每天走在会经过陈记的街道上，也从未进去过一次。
直到这天，他终于踏进店门。
陈老爹殷勤招待，那人只说来歇歇脚，老爹也乐意，将他请至店内靠窗的座位上，沏了一壶茶，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沐瞳背靠门板，斜觑着那团衔着茶碗的黑雾：“它来这儿究竟什么用意？”
即墨暝的黑眸极为明亮：“也许，不满意吧。”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陈阿爹求助的声音，沐瞳见这情景极为熟悉，接着就看到不远处的自己。
她立马站直了身子，转头看向那黑雾，它仍在窗前坐着。
很快便见案上铺上了白宣，她于桌前提笔，而那团黑雾，也缓缓走到他们中间。
沐瞳的心登时跳到嗓子眼。
“糟了，它一直在我们身边。”
从生境出来，沐瞳睁眼的第一时间，抬笔凌空挥去。
“啪”的一声，店门突然关上，
这动静惊得在场众人齐转头。
沐瞳欲趁势揪出那蛇妖，却发现，现场居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医修。
那两人以同样的神态回过头来，不经意瞥见对方，都逐渐睁大了眼睛。
同型号医修甲：“你，我，这怎么回事？”
同型号医修乙：“你，你是哪儿冒出来的？”
一旁的即墨暝淡淡道：“他们之中有一个是蛇妖变的，陈阿乙的腿就是被他拿去的。”
这话惊得众人都躲到了他身后。
留那两人在中间激烈又紧张的对峙。
“你是假的！”
“你才是假的！”
“我是真的，你们信我啊！”
“你个妖怪，连脸都不敢露！”
沐瞳心中生疑，从他们身上，竟然一点都看不到陈阿乙身上的魔气。
那妖的伪装术不可小瞧。
医修的同伴之一抱着柱子喊道：“你们哪个是蛇妖啊，赶快把人的腿还给人家啊？”
沐瞳看了那人一眼，忽道：“快问些只有你和医修知道的事情？”
在场众人纷纷看过来，同伴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有一次我把长老喂猫的鱼怎么了？”
“吃了！”那两人异口同声道。
同伴没想到这两个都能答上来，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他们说对了。”
医修甲继续补充：“那是长老从天山雪池钓来的，他自己都不舍得吃，结果你当天就把它从猫盆偷出来了。”
另一人也不甘示弱，补充了更多细节：“你还跟我说，咱们是清蒸还是红烧，最后在小树林里烤着吃了！”
同伴激动的连连点头。
那二人还要继续下去，被沐瞳突然叫停，“够了！”她才想起来，那蛇妖能窥人心，这种办法根本辨不出来。
这时候，即墨暝将食指伸入墨碟当中。
如玉般修长莹白的指节在里边轻轻划转。
沐瞳：“你做什么？”
不待她反应，便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