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叔牙扬手急言道:“臣见乾时炊烟袅袅,当是鲁军星夜起兵造饭,意在趁我不备偷袭我营,我可利此……”
不待说完,公子小白惊而起身打断道:“先生何以知之?”
鲍叔牙拱手谦言道:“夜来无事,老臣临城探得!”
公子小白起身抱拳,躬身感言道:“先生亲赴险境查探军情,以此救得满营官兵性命,小白无以为报,来日若得为君,必许先生位及极人臣!”
鲍叔牙回以礼谢道:“职属吾之本分,不足挂齿!”
公子小白旋即按剑落座,接言道:“想是鲁军黔驴技穷也,竟敢夜袭我营,吾必叫其有来无回,着全军戒备阻击鲁军!”
闻其此说,鲍叔牙挥手止言道:“不可鲁莽!敌我势均力敌,与其力战于我不利,臣有一计可轻取乾时!”
公子小白挥手请言道:“先生有何奇谋?”
鲍叔牙近前轻言道:“敌可阴谋偷袭我营,我亦可将计暗取乾时!既然鲁军奔我大营而来,让与他便是,野营一座,失则失矣!然我可利其兵出乾时趁虚而入,以陋野空营一座,换得鲁邑实城,岂不美哉!”
公子小白兴而奋起,扬手赞言道:“先生大才,得之辅政,何愁天下不委!”
鲍叔牙躬身礼谢,回言道:“公子谬奖!敢请公子发号施令,即着三军出营,潜行伐取乾时,以免鲁军查觉回防,而致功亏一篑!”
公子小白应声首肯,进而与其携手而出,随之一声令下,只见各帐灯火承接复明,集结哨音响遍全营。
不多时,数万大军集结完毕,公子小白与之鲍叔牙驱马领头,一行浩浩荡荡开出大营。为免与与鲁军相逢,二人领军弃走官道,绕山而行。
时近子时,鲁公姬同亦领得大军开出乾时,谓齐势大,务求必胜,是以城中鲁军倾巣而出。
而此时,齐军已抵外城,隐匿于山野林中,鲁军一举一动,皆为公子小白看在眼里。
约过半个时辰,待之鲁军走远,公子小白擎剑一声令下,号鸣鼓响声震原野,齐军由如鬼魅般冲出丛林,喊杀声似如鬼哭狼嚎,城中把守鲁军早已吓得肝胆欲裂,不消一刻,乾时城门为其攻陷,千年古城易手齐室。
与此同此,鲁公姬同亦对齐营发动猛攻,随之士卒冲入营中,只见满地狼藉人去营空,众人费尽气力,仅得之空城一座。众皆犯疑之际,鲁公姬同暗道不好,随即着军退还乾时。
紧赶慢赶到至城前,只见城门紧锁,吊桥高挂,齐军旗帜迎风飘扬。不多时,公子小白与之鲍叔牙行出现身城头,一前一后按剑驻立。鲁公姬同见此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进而大喊一声:“杀!”
鲁军受命而动,不谙阵型,不分兵种,一股脑冲出阵来涌向城头。城可破,命可丢,杀敌之志不可失,山东汉子尽展耿直之情。
公子小白谓此面不改色,随即取剑在手迎敌前指,进而沉声令道:“迎-战!”城头原本所集雷木炮石,本是为使于齐军头顶,今为齐军倾下城来砸向鲁军头顶,可谓造化弄人,天意难违!
几番冲杀下来,未撼动乾时齐军分毫,己军却已死伤过千,且皆精疲力竭不堪再战,鲁公姬同怒目紧视城头公子小白,直欲生啖其肉。
公子姬庆见在眼里,担心如此再战下去,恐失退军良机为敌所困,由是谓君谏言道:“大势已去,再战无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恳请君上下令退兵,他日再雪今日之耻!”说罢,跪地候命。
鲁公姬同亦非愚直之人,岂能不知与战徒劳,但若不予此战,士卒恨心难平,及后必将怨君,再有大战难与用命。适时闻其所言,进而收首回视,望之眼前公子姬庆狠盯一阵,冷哼一声独自离去。
公子姬庆知己力主战齐,而今兵败乾时难逃罪责,现又拜请退兵,言行不一更惹人恨!好在鲁公姬同明辩,应许退兵,鲁军得以避过此难,然其虽未明言,公子姬庆察颜会意,由是斗胆扬言道:“鸣金收军!”
闻其,鲁公姬同头也不回径直前行,随之一阵钲声响过,鲁军纷纷脱离战场,随军缓缓退去。
见之鲁军退去,公子小白一时兴起,随即领军于后追击。
虽说追击有险,但念其少年轻狂,且为执政首胜,鲍叔牙是以并未出言相阻,由其率性而为,一解胸中烦闷。
乾时大战落下帷幕,鲁师大败而归,齐室一时声势大噪,是以诸侯更不欲与齐为敌,纷纷亲齐离鲁。公子小白因此声名雀跃,随即奉孝之名安葬先君襄公,进而趁势行典嗣位为君,并擢任鲍叔牙为相,与朝称贺者挤破门庭。
闻及此讯,鲁公姬同憋屈至及,然则满朝文武无一可诉,遂决意离朝堂出游以解惆怅。不知不觉间,观游至祚地,想起母亲在此为父守陵,遂往拜见。
自从先君桓公逝后,姜后决意为其守陵开始,母子二人便极少会面,而今一朝相聚,怜见姜后原本艳绝诸侯,而今也已鬓添银丝纹满额头。
岁月催人老,凭谁亦难逃,望之姜后面容,失却几脂粉气,陡曾几分慈祥色,见之却是更为心舒,鲁公姬同一时看得入了神,随闻姜后言日:“为君数日,竟忘礼数耶?”
闻言,鲁公姬同连忙施以躬身大礼,回言道:“儿请母亲安好!”
姜后不复回言,转身行入茅屋。
鲁公姬同小心翼翼,起身随行。
进得屋内,一如别时清贫简陋,鲁公姬同含愧跪地,扣拜道:“孩儿不孝,致母清贫度日,罪无可恕!
姜后淡笑回道:“我之所求,非关汝事,只期汝能明白为政,为母亦就无虑矣!”说罢,命其起身就坐。
鲁公姬同遵言起身,行至一侧缓缓落座,继而滞目望地神情恍惚。
见其举止茫然无措,姜后谓之续言道:“今来所为何事?”
闻其所问,鲁公姬同敛颜收神,颓然抬首强颜欢笑,回言道:“寡人巡游,路过此地,特来拜访母后,别无他意!”
谓其此言,姜后似若无闻,只顾低头执事壶盏,清心引袖弄水煮茶。
两人对座默言,过之刻余,水开壶泣,鲁公姬同不堪寂聊,谓母声言道:“诡变天下,时势纷芜,儿心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