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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幕俄狄浦斯王(2 / 4)

查也不查不出男孩的身份,外人的闲言碎语又不断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她的父亲将她如众星捧月般养大,她的骄傲深入骨髓,她不能忍受任何人看她笑话,所以她不能看见他。

但是……

玛蒂尔达的眼神停顿在男孩袜夹的银扣上,冷如冰霜的脸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当玛蒂尔达看到拉斐尔膝盖上的青紫时,她质问那位家庭老师:“你是不是在虐待他?”

虽然她也看不惯拉斐尔的存在,但到底住在她的地盘上,强烈的领地意识让她不能忍受一个小小的家庭教师欺压她的人。

家庭老师辩解:“没有,是拉斐尔自己做错了事,所以唱歌想让我原谅他,是不是这样的,拉斐尔?”

拉斐尔抬起头,瞳孔苍白:“是这样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夫人,你别怪老师……”

这位家庭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Omega,是名校出身的高材生,他的教学水平毋庸置疑,但性格有些古怪,经常用恶作剧捉弄这个性格软弱的学生,然后又对他的痛苦冷眼旁观,等到男孩终于哭出来后,他又会把男孩抱在膝盖上耐心安慰。

即使拉斐尔在日记里叫他“梅菲斯特”老师,却从来没想过去告状,因为他贪恋那份母亲一样的温暖和柔情。

他的反应明显有些不正常,玛蒂尔达冷冷道:“你明天不用来了。”

家庭教师一愣:“可是我是公爵阁下特意请来的……”

玛蒂尔达面无表情:“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让管家把你扔出去。”

家庭老师被她身上凛冽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他眼中闪过极其不甘心的情绪,但最终也只能选择屈服,临走前,他最后看了眼坐在地板上抹眼泪的男孩。

把家庭老师辞退后,玛蒂尔达刀子一样的眼神又嗖嗖地刺向跪在地板上的拉斐尔:“还愣着干嘛,滚回你的房间去,丢人显眼的玩意儿,连个下贱胚子都欺负到你头上,出去别说你是我家的人,丢死人了。”

拉斐尔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来,细声道:“谢谢夫人……”

他把眼泪擦干,一瘸一拐地走出书房。

第二天早上,玛蒂尔达发现拉斐尔没出来吃早饭,通常她是不爱管拉斐尔的事的,但可能是昨晚的事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她随口问道:“拉斐尔呢,怎么不出来吃饭?”

因为公爵在外地出差,家里的佣人们看碟子下菜,对拉斐尔稍有怠慢,他们面面相觑,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

管家瞪了这些势力的佣人,亲自上楼查看,几分钟,他急忙下楼:“夫人,小少爷发烧了。”

管家是有很多年经验的老人,他有条不紊地让人去请医生,又吩咐佣人去烧水。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玛蒂尔达也鬼使神差地去拉斐尔的房间看看。

房间里,拉斐尔虚弱地躺在床上,因为发烧,热汗濡湿他的鬓发,他的耳畔和面部都呈现出病态的绯红,原本苍白的皮肤显得特别薄嫩,似乎能窥见暗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跳动。

望着这张虚弱的小脸,玛蒂尔达眼神恍惚了一瞬,她想起她的弟弟。

玛蒂尔达其实不是独生女,她也有过一个弟弟,比她小三岁,他们小时候感情很好。

可惜她弟弟十七岁的时候,留下一封遗书,跳河自杀了,原因是忍受不了父亲严厉的教导和变态的控制欲。

弟弟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画家,但玛蒂尔达那个做将军的父亲却非逼他参军,逼他延续家族的荣耀,十几年的打骂和斯巴达式教育让他不堪重负,最后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报复自己的父亲。

玛蒂尔达记得她十八岁的时候,父亲精心地给她准备成人礼的蛋糕和礼服,还给她举办盛大的成人礼,邀请奥丁的各界名流来为他的掌上明珠捧场。

但就在大厅举行欢乐的宴会时,弟弟却因为背不出《君主论》被父亲关在书房毒打了一顿,那天都没给他吃饭。

弟弟的死也没让她那个冷酷的父亲有过一丝愧疚,后来路德维希出生,他把所有的人脉和资源都堆在这个外孙身上。

路德维希出生后,玛蒂尔达其实也没怎么照顾过这个儿子,她父亲把外孙接回家培养,她的丈夫对此也没有反对,那她这个做母亲自然也选择随波逐流。

弟弟当年不是没有向姐姐求救过,但玛蒂尔达却避开眼神,对他最后的求救视而不见。

彻底闭上眼睛,可能活得会更加轻松。

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地卷裹于这个时代的潮流中,无法逃避,也无法反抗,大部分人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萍,自我意志总是被消解和腐蚀,最后长眠沉溺水底。

可能是因为移情作用,玛蒂尔达看到床上那种苍白虚弱的小脸,罕见地生出些许怜爱的感情。

她坐到床沿,用手帕为他擦拭脸上渗出的热汗。

男孩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照顾自己,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湿润模糊的瞳孔里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妈妈……”

他细声喊道,伸出手指抓住玛蒂尔达的衣角。

玛蒂尔达一顿,却没有拨开他的手指,轻轻地嗯了一声。

管家带医生上楼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男孩虚弱地躺在床上,玛蒂尔达耐心地为他擦拭额上的热汗,她低眉颔首,表情再不像往日那般尖锐,宛如圣母的垂怜,这样场景让他不由地愣住,久久没有出声。

接下来的日子里,玛蒂尔达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直到有一天,拉斐尔犹犹豫豫地来到她身前。

“夫人,送给你。”

捧到她面前的是一束含苞欲放的紫罗兰,拉斐尔小声说道:“听管家说,那天我生病的时候,是夫人照顾的我,谢谢你。还有,谢谢你帮我辞退老师,我其实很早就害怕他的。”

拉斐尔那时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他这些年一直在家里让家庭老师来上课,很少出门,皮肤苍白得像脆弱的纸,稍长的头发垂在肩上,倒真像个清秀的女孩子。

玛蒂尔达望着眼前的花束,想起的却是那晚的歌声:“你唱歌唱得很好听,要是真想感谢我,晚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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