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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1 / 3)

天启元年,九州统一,百废待兴。当今天子顺和帝携孝慈皇后于岳华寺祭天,以求国家昌盛,百姓安康,风调雨顺。岳华寺位于天宁城郊的凤鸣山,主持空一大师誉满天下,每日皆会在山下施粥,风雨无阻,收留孩童过百人,救治病患过千人。世上本无至善之人,若有,那便是空一大师。

祭天当日,全城百姓整装待发跟随在文武百官之后,精甲铁骑开路,护送帝后的步辇至山下,两个小沙弥早已在此等候迎接。帝后需得下辇徒步登上这风鸣山,方显诚心与虔诚。

“原来帝后也不能免俗呀,都要靠脚走。”

一个扎着冲天揪的小脑袋瓜从人群中探了出来,两眼放光地盯着远处爬山的帝后,手里还攥着两串糖葫芦。

“尽说胡话!帝后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议论的!”

一位耄耋老翁举起手拐作势就要打上去,只见那小孩脚底打滑般又溜出几米远,这可把老翁气的直跺脚。

“苏家老爷子,你莫动气,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这般顽皮,你越说他越来劲儿。”

“对呀,咱家娃子也这样,大点儿就听话了。”

“是这个理儿,况且咱们离帝后远着呢,不会让人听了去的。”

周遭熟络的百姓都相继劝着,生怕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这苏老爷子来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城的酒肆都是苏氏的产业,苏氏的酒坊遍布九州。方才老爷子口中的黄口小儿可是他的嫡亲孙子,将来会继承苏氏的所有家业,都城的人家都知晓这苏家小娃娃,不仅仅是因为这偌大的家业,而是因为爱闯祸。今天砸了这家的窗户,明天端了那家的鸡窝,要不是有苏老爷子兜底赔偿人家的损失,早闹得不可开交了。

“老爷子,我瞧见我大哥了!我过去唠唠嗑!”

没等人答应,这孩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什么大哥!你又哪来的大哥!哎!给我回来!”

老爷子手里的拐杖戳的这地哐哐响。

“老爷子先别气,我瞅着你家小公子像是往国舅爷那儿去了。”

老爷子听着顺了口气,他与老园丈年轻时也有些交情,随即又想到自家孙子那爱闯祸的性子,还是拄着拐杖打算跟着去瞧瞧,嘴里还嘀咕着自家孙子什么时候认别人家的孙子做大哥了,这一下就觉得自己吃了暗亏。

皇后默氏,娘家世代经商,现下默氏乃第一皇商,顺和帝当初就是靠着默氏的资金协助才一步步统一下天。皇后有一胞弟名苍黎,其膝下有一对双胞胎,哥哥叫随风,弟弟叫逐云。

苏家小公子窜到前面,见着一位锦衣玉冠的小少年后,举着手中的糖葫芦就往人脸上怼,那锦衣小少年一时不慎被糊了满脸的糖渍。

“苏卿酒!”

少年操着稍哑的声音怒斥着对方,一双狐狸眼斜瞪着,眼角蹭上糖渍的泪痣当真宛如一滴尚未落下的泪水。不难看出这个少年长开以后定会令众多女子神往.

“我在这儿呢,你叫那么大声干嘛,亏我还给你带糖葫芦!你却凶我!”

苏家小奶娃仿佛没有见着眼前人的脸色,自顾自地吃起了另一根糖葫芦。

“把你的糖葫芦从小爷我脸上拿开!”

小随风伸手拍开了那只拿着糖葫芦的手,谁知对方没有拿稳,糖葫芦掉在了地上,两个小孩都愣住了。

“不吃就不吃嘛!你…你干嘛扔掉呀!”

小卿酒带着哭腔打算弯腰去把地上的糖葫芦捡起来,谁知还没碰上糖葫芦的木棒呢,就被一只脚踢走了。

“你又干嘛!”

小卿酒瘪着嘴,皱着眉,他已经打算跟这个大哥绝交了,谁知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小孩。他刚才没仔细看,一直以为站在随风边上的是逐云,没想到是个陌生的小孩,跟随风一般高,衣着瞧着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

“你谁啊!为什么踢我的糖葫芦!”

小卿酒挺着腰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眼前的小孩要讨个说法。

“脏了,不能吃。”

那小孩不为所动,默默从宽大的袍袖中掏出一根胳膊长短的小竹杖,将卿酒的手挪开。

“不要用手指着我。”

卿酒一看对方有“武器”自己除了吃剩的糖葫芦什么也没有,自己的大哥也向着“敌人”越想他越觉得委屈,一下就坐在地上嚎了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我不要跟你们玩了!我再也不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只听得人干嚎却不见掉一滴眼泪。

随风扭过头问身边的侍从讨了帕子把脸上的糖渍擦掉。摸了摸脸,还是有点黏糊糊的,一脸的嫌弃。边上那少年把竹杖收了回去拿起腰间的小葫芦递给随风。

“里面装了水可以擦擦脸。”

小随风不疑有他,接过葫芦打开后闻了闻,是山泉凛冽的清香。随即倒了一点在干净的帕子上,用着沾湿的部分把脸上的粘腻感擦去。此间小卿酒还在嚎,一群侍从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眼看这儿的动静就要传到帝后耳边,这时不放心孙儿的苏老爷子拄着拐杖到了跟前。

“是谁欺负我的孙儿了!”

苏老爷子虽然一直都为自己的孙子感到头疼,但谁要欺负他孙子,那他肯定第一个不依。

听到自己祖父的声音,小卿酒立马停止了嚎叫,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跑到老爷子身后转了转眼珠子,心里默默思踱着,最后他觉得自家的便宜大哥不能惹,于是指着随风边上的小少年对着老爷子说

“就是他欺负我!他踢了我的糖葫芦!”

“我说了,不要用手指着我!”

那小少年丝毫不怵有大人撑腰的卿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卿酒立马就往自家爷爷身后又躲了躲,只露出个脑袋瓜,头顶的冲天揪都蓄吧了。

老爷子见了这场面不禁挑了挑眉,这娃有点意思,瞧着对方那张脸觉得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直到见着那腰间挂着的小葫芦,年轻时一些不好的回忆逐渐被唤醒。

“你祖辈是…?”

“家翁沉赋之。”

苏老爷子听闻后,满脸的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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