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中上下都等着看热闹,结果没想到,家主竟然遣了她那七岁半的大弟子去学堂代长老们讲学。
当时学生们坐在学堂里,看见如意来时,个个都呆若木鸡。
只有眠眠最给面子,小手拍得飞起。
同窗都看向眠眠,问:“怎么是你师兄来呢?”
眠眠捧着小脸,满是欢喜之色,道:“我如意哥哥最厉害,他会的东西可多了。不信你们都听他讲讲看。”
同窗们很难信服。
也有学生不满道:“开什么玩笑,你不过与我们年纪差不多大,有什么本事能顶替长老们讲学?你莫不是来讲故事的?”
如意道:“想听故事也有。”
学生道:“你的故事就留着哄你的小师妹吧,我们是要学东西,而不是听你在这里瞎讲!”
于是乎,课堂上是前所未有的乱糟糟。
学生们不听如意的,也不读书,大声喧哗,甚至离位追逐打闹。
有学生不耐烦待在这里,直接起身走掉。
然而,他们并没能如愿走出学堂的大门。
因为剑铮剑霜两个守在门边,两人银剑一拨,便半出鞘横在要出门的学生的脖子前,他要是再往前一小步,铁定见血。
那学生吓得脸都白了,又哆哆嗦嗦地退了回来。
课堂上顿时安静了不少。
如意分毫没受影响,眠眠也如此,看都没回头看。
如意让把书翻到哪一篇,眠眠第一个配合响应。
只是很快,又有学生闹起来,一时书本乱飞。
不知是有意无意,那书本直接飞砸向如意。
原以为如意会被砸得狼狈,只是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横手就将那书接住了去。
大家又静了静。
如意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砸书来的学生,道:“这书不想要了吗?”
那学生没说话,只冷哼一声,道:“长老不在,却让你站在上面,这书不要也罢!”
如意道:“也好。”
而后径直将他的书撕了去。
顿时满堂寂静,只有那学生哇哇大叫,道:“你凭什么撕我书!”
如意道:“你说的不要也罢,我满足你。”
学生道:“那也轮不到你来撕!”
如意道:“要不,你自己来?”
学生气得不行,如意道:“不想自己动手,我也可以叫人代劳。”
于是如意叫了剑铮进来,将他的书随手往上空一抛,剑铮拔剑刷刷刷,把那书削成了一堆废纸末。
那学生眼突突地瞧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课堂上便再没有书飞来砸去的情况了。
再者,有学生扰乱课堂秩序,发生争执撕扯起来,如意就让他们打。
谁要是打赢了,可以继续留在学堂里,谁要是打输了,则离开学堂。
争执的两人一听,是千方百计地想输给对方。
于是这架掐了一阵,发现想输输不了,因为对方不会让自己轻易输的,到最后想打都打不起来。
第一天乱哄哄的,到第二天来学堂的学生就少了些,第三天更少了些,直到第四天第五天,学堂里就只有零星几个人了。
但如意依然不受影响地讲学。
若是有学生听进去了,就会发现,他讲的东西与先前长老讲的不同。
长老们只是就书本上的东西讲,而他却能就书本延伸至方方面面,还让他们发表自己的想法,这让那几个学生感到新奇又有趣。
眠眠道:“我就说我如意哥哥很厉害吧。”
学生们就道:“你师兄怎么会得这么多?他讲的那些书,长老可没讲过。”
眠眠道:“因为如意哥哥看的书,都是师父给的啊。师父也看那些书。”
学生们一听,家主也看那些书,顿时就毫无疑虑了,打起精神来认真听。
门中氏族子弟们都等着看笑话,时不时就往学堂外面经过,是免不了一番嗤笑。
“看看,好好的一个学堂,就因为家主护短,现在给弄成了什么样子。”
“真是笑话,师弟师妹们怎么可能认同一个年纪比他们还小的东西当老师。”
长老们都不出面,也是想看看,这学堂要是没有他们,会像个什么样子。
管事又到袁空青面前禀报情况:“如今学堂里只有五六名小弟子在听学,倒也听得认真。其他的都罢课了。”
袁空青道:“听学本自愿,有百人听是听,有一人听也是听。”
管事道:“如意也没让家主失望,只是这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袁空青道:“这确非长久之计,即日起,我门中便向江湖广发聘帖,聘请开明贤德的先生,来这里讲学。”
管事的一愣,道:“这……”
袁空青抬眼看他,道:“你有何意见?”
管事霎时就明白了,即便长老们全部罢讲,家主也分毫不慌,原是家主心中早已有了计划和安排。
她让弟子如意去代讲,一来是为了锻炼如意,二来这只是一个过渡。
她真正是想聘请贤能之人来启蒙教导门中弟子。
就上次家主与长老说论起来的时候,想必家主就已经有了定论。
族中长老固持己见、以己喜恶来度人,并不适合教导门中小弟子。
管事道:“家主这一安排,恐怕会遭到众位长老和族内师叔及弟子们的反对。”
袁空青道:“无妨,你且去做。”
管事只好应下,正要走,袁空青又道:“很快就要到了门中弟子阶段性考校的时间了,学堂里也安排一次考校吧,成绩劣下者,不必再入学堂听学。”
管事应道:“是。”
这第一则要外聘贤德名师的消息一经传出,门中就炸开锅了。
首先就遭到了氏族长老们的强烈反对。
议事殿里,长老们齐齐到场了。
袁空青坐在正座上,支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