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谁都不想落后。
我伸手去拿起来一个阴胎,咔嚓一下用剪刀剪掉了脐带。
我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女婴,我正准备给她用命数称称命,结果腹中的另外一个男婴阴胎,却直接就开始长白毛了!
周厂长被吓得不轻,我当时脸色也变了,顺手拿出来白毡,直接拍在了那男婴阴胎的头上!
那白毛才停止生长。
我吐了口气,继续给女婴阴胎称命。
做完了之后,将其放置在猫骨陶之上,接着又用柳带绑住了两个猫骨陶腰侧,最后才将男婴阴胎从腹中取出来。
它眼睛竟然也睁开了,小小的黑眼珠,颇有几分狰狞地盯着我。
有白毡镇住它,再加上他只是一个阴胎,我心里头反倒是不害怕了。
刚才变色,也只是因为事发突然,我还没遇到接阴出来的阴胎,在母尸肚子里头化煞的,还偏偏只有他一个化煞。
现在却觉得有点儿好笑,不过是两个阴胎争抢先后出生的顺序而已。
再者便是,我见过化煞的凶尸太多,黑煞遇到了几次,甚至还正面了廖寡妇这样的血煞!
若是黑煞,我肯定谨慎小心,这一个白煞,都能够被白毡镇住,哪儿有什么心惊的必要?!
将它放在了命数称上,又将白毡取下来,称好了命数重量之后,也放置在猫骨陶跟前。
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月光似乎更为明亮了一些,两个猫骨陶变得有了光泽,就像是被抛光过似的,甚至有几分黝黑反光。
当然,其中有一个猫骨陶上面,浮现了一丝白意。
并且两个猫骨陶之间的柳带被绷得很紧,就像是两个猫骨陶都想分开似的。
我没有多管它们,而是将其放置在了秀清的胸口,此刻,这两具猫骨陶才安分下来。
我清了清嗓子喊道。
“麟儿凤女,儿重二斤三钱,女重二斤一两,生于丁酉年,壬子月,丙子日,亥时!鸡属!”
“儿女平安,可喜可贺!”
当我话音落下的同时。
秀清的双眼,却缓慢地闭上了……
月光忽而蒙上了一层雾气,光线忽而微弱了不少。
我忽而发现,她的皮肤似乎都干瘪了许多,本来之前还是维持着没有腐败的迹象。
这一瞬间,竟然像是风干了似的,本来光洁的皮肤变成了灰败,甚至于慢慢地贴着骨头……
周厂长呆呆地看着,他忽然说了句:“秀清,你就这么走了吗?“
语罢,他又抬头,似乎是眺望着远处。
我也跟着抬起头来,只不过我却什么都没看见……
江风忽然变大了很多!
忽如其来的大风刮过,直接就刮得人迷了眼睛!
我下意识地去挡住眼睛,过了好几分钟,却听到耳边噼啪噼啪的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在焚烧似的!
我猛地睁开眼。
竟然发现周厂长将秀清的尸体点燃了!
干瘪的尸体遇到火苗就剧烈焚烧起来,火助风势,很快整具尸体都被吞没其中!
至于两具猫骨陶,则是被周厂长抱在怀中。
我眉头紧皱,面色格外不解,然后才说道:“周厂长,你为什么烧尸体?”
这甚至给了我一种怀疑的错觉,周厂长对秀清的情义很深啊,怎么可能烧尸体,总不可能像是唐海那样,还有什么秘密吧?!
这就会让我心里头很难受了。
下一刻,周厂长却笑了笑,忽然说道:“秀清刚才走了,她告诉我,她死在了江里,女儿也死在江里,她觉得跟我回家不吉利,然后她被一些鬼东西缠了脖子,明明应该上不了岸的,我也带人来救她了,她不能将灾祸带给我和孩子们。”
“要是她跟我回去了,可能我就会遇到麻烦,那些东西会把她拉回去的。”
“她要留下,我同意了,以后我也会住在阳江边上,供奉这双儿女,直到她们去投胎。”
周厂长的一番话,更令我哑口无言。
再联想到刚才他刚来的时候,说的他打盹儿时候做的梦,他老婆脖子上缠着铁链,有什么东西在拽她一样,便令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这不也和托梦所吻合?
虽说我没见到秀清的鬼魂,但是人鬼之间,这本身就无比玄妙,或是她就想让周厂长见到,也未可知?
秀清的尸体燃烧得格外地快,要比正常焚烧尸体快了太多太多。
最后一阵江风,将骨灰吹起,挥洒进了阳江之中!
风,这才停了!
甚至连乌云也被吹散,月光重新洒落下来。
与此同时,我却发现江水之中,隐隐约约有不少黑影在窜动。
甚至江边的灌木里头,还钻上来了几个。
月光下,那水光反射的影子斑驳,我脊梁骨都窜起来了寒意,更是头皮炸起!
灌木里头爬上岸的,不就是水尸鬼么?!
这些水尸鬼脖子上也缠着明晃晃的铁链,阴翳凶恶,分明是要朝着我们过来。
只不过这月光出现的同时,也慢慢退后了……
很快,它们退回了阳江里面。
我却忽然想到。
他们怕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冲着秀清的尸体?!
这铁链,镇物,江下的尸体……还有水尸鬼,绝对有什么联系!
此刻,冯志荣他们的车又开过来了。
下车之后,冯志荣先看了看周厂长,然后才看向我:“罗先生,完事儿了吧?”
我点点头,沉声道:“等文三叔上来就没事了,怎么了?”明显,冯志荣脸色有点儿不好看。
他才说道:“刚才江堤那边出事了,周厂长,这事儿,你得给我冯家一个交代!”
下一刻,冯志荣的目光又落到了周厂长的身上。
旁边那几个冯家人,明显脸色也不好看。
顿时,我就想到了刚才的火光和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