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滞,这老头子,知道昨晚我和徐诗雨起来过?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我们做的一切都在他视线下?
这会儿徐诗雨脸都通红了,她拿起来那本子收起来。
眼中也都是遏制不住的怒气,摸出来手机就要打电话。
徐诗雨本来就有想法和态度。
她从不信鬼神到了相信,也知道了她爸妈只是白煞,面色瞬间也变得强硬了起来。
可我却清楚,这其中的门道肯定不简单。
我抬手,按住了徐诗雨的手,没让她把电话拨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我定定地看着那老头子和徐大闽,说了句:“钱我给,尸体你们放,其它的事情,就没有关系了,我们不多管闲事,你们也不要来无事生非。”
老头子又低着头抽旱烟,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一句话没说。
徐大闽却笑容满面,问我是转账,还是去取现金?
徐诗雨却惊住了,她诧异无比地看着我,想要说话。我顺手就捂住了她嘴巴,没让她开口。
“转账。”我直接说道。
徐大闽笑得更爽朗了,马上就摸出来一张卡给我看卡号。
我迅速给了钱,却注意到那老头子一直低着头瞅着我们。
接着,我拽着徐诗雨往院门口走,让她去开车进来,就用她的车带她爸妈出去,有什么事情出去了再说。
我表现得很郑重,徐诗雨一声不吭去开车。
本来我要去背尸体出来,徐大闽却先进了屋,不多时,就夹着两床被子出来了。
尸体就被裹在被子里头,刚好能露出来两个头。
阳光之下,两具尸体脸上虽然白粉很厚,但是依旧能看透其下的皮肤泛青的颜色。
不多时,院门外头,徐诗雨停了车。
徐大闽让我去开车门。照做了之后,也没出什么纰漏,他将尸体放进了车里头。
好在此刻是白天,也没有现在尸变化煞的可能。关上车门,他转身就进了院子,大门紧闭。
我上了副驾驶,徐诗雨咬着下唇,她眼中更是茫然不解。
问我为什么要给这笔钱,他们凭什么能要钱?
她刚才打电话就是想要同事过来,依法论处,就算让她爷爷和大伯去坐牢,她都想得通。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徐诗雨这事情肯定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我一两句话说不明白,现在我带她去见一个人。
让他看过了尸体,再说清楚了昨晚上的事情,她就明白,我这样做没问题了。
我拿出来一张纸条,让徐诗雨看了地址。
她眉头皱了一下:“上次那火葬场外头的房子?去那家人那里做什么?”
我告诉她,去了就知道了。那里也刚好靠近火葬场,可以送她爸妈去火化。
车开在路上,半程的时间,徐诗雨都一言不发。
临头快出城了,她才说了句,七十万她的确拿不出来,她身上还有十几万,是这些年存下来的钱,回头先还给我,剩下的钱她给我打欠条。
我则表示,我赚钱比她容易,这钱我不要,就当是帮她。
以后如果我有事情找她帮忙,希望她也能帮我就行。徐诗雨却又沉默不说话了。
时间过得很快,路过了火葬场,又顺着那条村路往下。便到了当初老丁住的那个老房子,老丁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活尸。
当初他被白癜风的女婿灌了百草枯,死都不咽气。还是我和陈瞎子将他送去火化,最后还报警抓了他女婿,这其中徐诗雨也出警帮了忙。
在我出院之后,陈瞎子也没来过冯家,他给我的地址就是这栋房子的。
我就知道,他先暂住在花姑和老丁家里了,毕竟他以前和老丁关系不错。再加上这里离纸坊街也近,做什么事情都方便。
车停了下来,我和徐诗雨下车。
屋门啪地一下就开了,狼獒窜了出来,冲着我摇着尾巴,连着跑了好几圈儿。
花姑匆匆走出来,喊着小黑别扑人。
看见是我和徐诗雨之后,她神色变了变,倒不是害怕,而是冲着屋里头喊了一声:“陈叔!你说的罗十六,他来了!”
几分钟后,陈瞎子披着一件外套走出来,他依旧夹着一只卷叶子烟。
只不过,走到我跟前的瞬间,他就停了下来。
“花姑,打两个火盆来!让他们两人跨了火盆再进来。”
接着,陈瞎子灰白色的眼珠子却盯着我转了转,才说了句:“十六,你才出院不久?不让人省心,沾了一身的骚臭!”
我心头也是一凛,这才反应过来,狼獒围着我们转得很不对劲。
等花姑端出来火盆让我们跨了,它才没围着我转,反倒是到了徐诗雨的车旁边,来回走动,嗅了嗅,还狂吠了几声!
明显,这一幕也让徐诗雨看得傻了眼。
陈瞎子问我,去了哪儿,车上怎么会带着尸体来?
虽然他没看见,但是我很清楚,陈瞎子的本事就在于此。
我将在徐家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然后说过来问他,这尸体能不能直接火化,还有就是那些东西的问题。
陈瞎子却忽然低了低头,然后他忽而抬头,灰白色的眼珠子盯着徐诗雨。
“你爷爷,是徐白皮?”
徐诗雨呐了一下,点了点头。
陈瞎子却转身往屋子里走去了,同时还说道:“你们进来吧,还能活着来找我,是你们运气好,也是那老东西没想要你们的命。”
“十六你总算学聪明了一回,破财消灾,没有招惹事端。”
“老成精的黄鼠狼,抽旱烟的徐白皮。”
“招惹了他,我都得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