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逃,也不是我被吓得呆傻。
而是因为脚下那股子劲儿,真的是诡异而又邪祟!
我闷哼了一声,猛地拔腿,却还是动不了。
浑身都是冷汗,后背都几乎被浸得湿透。
眼瞅着柳建树已经从房梁上扑至我面前,那杀猪刀明晃晃地朝着我脖子刺来!
我瞪大了眼珠子,也放弃了逃跑,顾不得拿别的东西,拽起身上挂着的长木匣,朝着杀猪刀挡去!
哗啦一声,杀猪刀刺穿了长木匣,却听铿锵一声,直接卡在了里头。
我大喜,长木匣装着金算盘。
它又救了我一命!
说时迟那时快,柳建树本就是从上至下地俯冲,一刀落空之后,他猛地提刀,往上一拽。
整个人也落在地上,单手撑地,朝着门槛之外滚去。
“罗十六,莫要遭一个撞祟客的人杀了,外头那老家伙在盯着,我去会会他!”清脆的铃铛声急促响起,混杂着何老太的声音在院中回荡。
她小脚急促走动,竟直接走出院子!
她的话更令我心惊不已,她竟然要直接去对付老鳏夫!
也就在何老太走出院子的瞬间,我脚下竟然能动了。
此刻也容不得我走神,立即就摸出来了榔头,放下长木匣,也拿出来了那铁钉!
柳建树猛地停顿下来,翻身而起。
他双眼真和中邪了似的,回头就直勾勾地盯着我。
下一刻,闷声不响地又朝着我冲过来。
他手稳得吓人,杀猪刀直挺挺还是插我脖子!
这一次我没慌,眼瞅着他冲到了我跟前,要刺我一刀。
我猛地一砸榔头,铿锵一声金属碰撞。
铁钉猛地一下刺入了柳建树的手腕!
柳建树闷哼一声,不过他却没有丢下杀猪刀。
虽说手被我砸歪,他还是用力刺下来。
我侧身一躲,心头一狠,榔头又狠狠地朝着他左肩上敲去!
砰的一声闷响。
柳建树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朝着院子另一头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
冯保一声厉喝,他忽而从旁边的屋子里头冲出来。
之前何老太让所有人回房间,冯保也自然进了屋。
而我们打斗的动静不小,柳建树和何老太的声音都很尖锐,冯保自然不可能不醒!
他冲出来的同时,手里头还搬着一张木凳子,转瞬间来到柳建树身前,他用力朝着柳建树手臂上一砸!
咔嚓一声脆响。
柳建树整条胳膊都断了,无力地耷拉下来。
那杀猪刀终是落在了地上。
不过柳建树却没停下动作,他眼睛都变得血红。
左手朝着冯保脸上抓去,不过他左肩刚才被我砸了一榔头,这会儿速度也慢了不少。
还没抓到冯保的脸,冯保反手一拳头,直接砸在了他脸上。
他力气也是大得惊人,一拳头就让柳建树一个仰倒,一下子就被砸翻了下去。
冯保大步往前,又是一脚踩在了柳建树的胸口。
柳建树凶厉地挣扎,冯保却一手成掌刀,狠狠地朝着他脖子上一砸。
顿时,柳建树身体一僵,整个人便又失去了意识。
“罗先生,有绳子吗,这人疯了……”冯保的眼皮狂跳,他额头上也是细密的白毛汗。
这一切不过是转瞬间,我本来要冲过去帮忙,结果柳建树已经被制服。
“文三叔房间有!”我急匆匆地说了句,赶紧就冲着刘文三房间走去。
刘文三和何采儿是一个屋。
屋里头还有徐丽娟,朱玉,还有何采儿。
这当口,房间门忽然一下子也开了。
徐丽娟哭着脸喊了句:“别打建树了啊,他快被打死了。”喊着,她就朝着院子里跑去。
我也没拦住她,这会儿柳建树被打昏了,也闹不了什么事。
朱玉也是一阵惊慌失措,她眼底也是心疼,匆匆跑进了院子。
“采姨,绳子!”何采儿走在最后头,我就喊了一声。
她马上回头去拿绳子。
忽而,我却听到两声女人的尖叫同时炸响!
我猛地回过头去。
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更是面色骤变。
“冯保!躲开!”
我这一嗓子,几乎要把喉咙都喊破音了!在院子之中炸响!
吓到朱玉和徐丽娟的,是冯保身后站着的一个人!
那人赫然便是王家傻子。
我刚才背对着院门,何采儿又去拿绳子,也没有看到他进来。
他无声无响地进了院子,根本没引起我们任何人的注意。
此刻,他手里头竟然拿着一根巨大的龙杠!
龙杠上头绑了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绳结,本身那绳结应该是白色的,长年累月使用,却透着一股暗红。
他扬起了龙杠,要朝着冯保的脑袋上砸去!
这龙杠又是抬棺匠用的抬棺主梁,也叫做长尺。
一口棺材两米长,龙杠前后要超过棺材半米,要能撑起一口棺材,体积长宽更是有超过十公分粗细。说是龙杠,都赶上一根柱子了。
要是冯保被砸中了脑袋,当场就要脑浆四溅!
当初我们和王家傻子缠斗,我,刘文三,陈瞎子,都吃了这龙杠的苦头!
冯保的反应速度并不慢。
他猛地回过头,爆喝一声,一脚朝着王家傻子的胸口踹去!
同时他也朝着旁侧一窜,借力要逃走。
王家傻子狞笑一声,那龙杠转劈为扫,横扫一下,竟直接砸中了冯保的腰头。
冯保一声惨叫,便被砸到了院子边上,撞到了门槛。
他在地上哀嚎痉挛,蜷缩成了一个虾子。
我额头上汗水直冒,快速地朝着冯保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