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话却让我心惊无比,老鳏夫都入土了还闹祟客?
而且这大白天的,太不正常。
昨天将老鳏夫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何老太还贴了符纸,钉了桃木钉的。
我一个人去肯定没办法,要是叫上何老太,就不能单独留下刘文三和何采儿。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何老太忽然平静地说了句:“过去瞅瞅看,撞祟客那人有没有手脚不干净。”
“烈日炎炎,那老鳏夫又没成青尸,不可能平白无故让人撞祟客。”
“罗十六,这事儿你办得好,我们就不跟去了。”
“好,我晓得了。”何老太的叮嘱,也给了我提醒。
让我想起来当初送冯志荣的侄儿和儿媳妇迁坟上山那时候,我曾叮嘱过人不能动地上的任何东西,结果还是有人捡了,平白无故搭上两条命。
这也是陈瞎子千叮咛万嘱咐的,东西不能乱捡,鬼祟也不会胡乱找上一个人。
我们这几句话交流下来,我内心也笃定了许多。
其实我要去柳苇荡看看,也是因为梦不吉利,再加上我的确有事情没说得太清楚。
刚好村长过来,冥冥中也是命数使然。
单独跟着村长走出了院子,径直前往柳苇荡。
阳光刺目,我注意看了一下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我眼皮微跳了一下,问道:“村长,那人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好像是十二点吧,忽然一下人就倒下去了。你们说的没错,等会儿得搜一搜,那狗日的是不是乱摸东西了,真要是这样我大嘴巴子抽他。”村长神色有几分严厉。
我点点头,心中也有了计较。
若是那人摸了东西,那大阴之时的确有撞祟客的可能。
我也没再多说其他的,只是让村长等会儿安排几个人,把刘文三门口那棺材抬出来,好埋在老鳏夫身边。
约莫七八分钟,我们到了柳苇荡。
差不多还有十来个汉子,围在坑前头。
此刻坑约莫填了三分之一,刚好将尸体全部掩埋。
这坑还要做地基,也不可能现在完全填了。
旁边那棵伤痕累累的柳树下头却蜷着一个人,他面色煞白无血,在痛苦哀嚎。
也没有人敢过去,所有人都避讳莫深似的。
老王爷也在坑旁边,絮叨着说什么话。
村长走至近前,冲着老王爷说,让他带四个人去刘文三家抬棺材,别忘了提上那个猪头。
老王爷神色诧异地看向了我,嗓门很大地说了句:“昨晚上罗阴婆不是说,猪头给刘文三下酒了吗?”
村长:“……”
他扯着嗓子又在老王爷耳朵边说了一遍,老王爷才恍然的表情带人离开。
我在坑前停顿了一段时间。
低头看着坑内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朝着那棵柳树下走去。
那撞祟客的汉子穿着一身旧袄子,脸上还贴着一张膏药,面色痛苦无比,哀嚎着喊腿疼。
一眼看他的面相,眼睛像是鼠目,头顶尖额头窄,头发也略有稀疏。
我眉头微皱,头顶尖代表聪慧,额头窄就代表心无大志,会将聪明用到偏门之上,不讲道义法制。
鼠目则是代表狼子野心,早晚为非作歹,作奸犯科,最稀松平常的就是顺手牵羊。
整体面相结合在一起,已经能粗略判断他的性格。
“村长,让人把他架起来,放心,没什么大事。”
我话音落下,村长便招呼上来了人手。
虽然众人都惧怕,但也还是上前将那汉子拉起来。
他身体还是本能地蜷缩在一起,面色上的痛苦更多,真像是痛苦无比的模样。
我则是在从他身上开始摸索。
很快,我便找到了一样肯定不属于他的物件!
那是一块要比定罗盘还要稍小一些的古朴罗盘,层数也略比定罗盘少一些,但是其精细程度,远远超过了仿制罗盘。
和那罗盘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陈旧的布囊,里头装着一个玉质的鼻烟壶,以及一张泛黄的纸。
我瞳孔紧缩,之前我便有所猜测,这老鳏夫懂风水,小柳村的风水是他改的,我爷爷和他的矛盾也绝对不会少。
看见这块罗盘,我就可以肯定我的猜测没错。
鼻烟壶肯定是老鳏夫的随身物品,摊开了那张纸,上头歪歪扭扭画的一些山势图案。
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正是柳山的山势图吗?
小明堂周围则是朝案供奉,砂水环绕。
其中标注了一个方位,应该是穴眼的位置,正是我爷爷当地基的所在。
而在那图纸外,应该是遥远处还有一座山,此山为穷山,刚好正对小柳村。
这图简略,并没有更多的内容。
回忆当时我将爷爷从那地基里头抱起来,身后便吹来了阴风,也就充分说明了风水问题和这穷山也有关系,十之七八是老鳏夫将穷山恶风引到了小柳村。
这当口,那汉子却拼命地咳嗽起来。
嗬的一下,竟吐出一口浓郁的老痰,其中还混杂着一点儿碎烟叶屑。
之后他就明显没那么痛苦了,却有些迷迷糊糊,像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柳树下面阴,让他晒晒太阳,应该就没问题。”
“他拿了老鳏夫的东西,才会在大阴之时闹祟。”我叮嘱了一句。
村长才立刻喊人将那汉子挪到阳光下。
他也面色微白地看着我,又看向我手里的东西:“罗阴婆,这物件那么邪祟,烧了吧?”我摇头说不用。
他又恨恨地说,唐洋真的是顺手牵羊,屡教不改。
我诧异,问他这怎么说?
他才告诉我,那汉子唐洋,以前就在村里头偷偷摸摸,游手好闲惯了,被人抓过几次现形,教育了几次。
今天喊他来帮忙,也是让他挣个表现,村里头也不会那么不待见他,却没想到,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