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一言不发。
柳昱咒手中的拂尘换了个方位,视线也在来回扫过那三面墙壁。
小黑低声呜咽,泛青的眼珠子,透着一股子厉色。
沉寂的氛围,持续了约莫半刻钟。
我沙哑开口:“路不可能没有,否则的话,那些工匠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条廊道尽头,去挖出来那通道。”
“他们的尸体和刚才生门的尸体不一样,我看过生门通道里的尸体,全部都有五忌五绝相,那些工匠却没有,就代表他们没有碰过这黑沙,碰过,会病死。”
“这里必定有某样机关,在这些工匠经过之后被触动,将黑沙放了起来,封死了这里的路。或许是被工匠引动,或许另有他人。”我迅速解释了一遍。
接着我取出定罗盘,低头看着指针变化,同时也在仔仔细细地观察这里的方位。
我下意识地看向下方的黑沙。
那种幽深黑暗,欲要将人吞噬的感觉持续弥漫在心头。
此时,罗盘的指针出现针头下沉的迹象。
同时这里的方位,依旧还是坤位,也就是我们还在死门的范畴,按照我的推断,我们得经过了这个被黑沙充斥的幽闭房间,方位才会改变。
唯一能让人稍微松口气的,就是沉针是非正常死亡,有怨念,但却不恶,就代表至少在这里,没有什么凶魂恶鬼。
观察了几分钟之后,我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主要是我能够观察得太少了……
这里有机关,就肯定和八卦方位有关,但凡是让我看到任何一处和八卦相关的痕迹,或者物品,我都能够推演出这地方应该怎么过去。
可现在却什么都看不到……
额头上开始冒汗,我手心攥紧了定罗盘。
心悸的感觉开始变强,我猛地闭上眼睛,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鬼使神差的,我脑袋里头却冒出一个画面,就是在梦境之中那一幕,我看着那些黑沙,好似那些黑沙之中有手伸出来,想要虚抓一样……
只不过并没能有手可以伸出来,因为黑沙有一股流动的质感,好似谁想要出来,马上又被搅碎。
我骤然再睁眼,低头,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沙子。
我从腰间取下来一根光线已经开始变得黯淡的荧光棒,将其丢在了黑沙表面。
怪异的一幕便发生了。
本来静止的沙子,好似会流淌一般,顿时那根荧光棒便被吞噬其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眼皮狂跳,又抽出了腰间的哭丧棒,然后蹲下身,几乎是趴在这廊道出口的边缘上,将哭丧棒插进了黑沙里。
棍子刚进去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阻力,就好似放进了一团棉花似的,格外轻巧。
“这里的沙子,类似于流沙,下去之后会瞬间将人吞没,沾染了沙子会染病致命,但是流沙不会给你机会,直接会将你活埋。”我迅速地做出了推断,心惊肉跳地说道。
我正准备抽回哭丧棒,可脸上却忽然感受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风,这风透着一股暖意,抚过我的脸。
这种暖意,是在生门感受过的那种暖!
我瞳孔顿时紧缩,神经高度紧张了起来,本能地就朝着风来的方向看去。
视线停顿下来的瞬间,我看向的便是东北的方向,东北理应是生门方位。
一眼看见的,是黑色墙壁的夹角边缘。
我眉头紧皱,只不过那边的黑色,让我觉得很不适,实质的感觉仿佛减少了不少,没有那么厚重和逼仄。
犹疑片刻,我又抽下来了一根荧光棒。
只是目测了一下距离,我觉得自己未必能够扔得准,便出声喊柳昱咒,帮我搭把手。
我起身,正要和柳昱咒指方位,可这一下,那股子逼仄感觉和厚重感又来了。
这感觉相比之下,就好像我刚才看见的是虚空的,现在又成了实质的……
陡然间,我心头就狂跳了起来,忽而想到了一个可能……
当初我在丘处道观星宅那水潭底部的时候,在进入阴宅内宅之前,我就没看到通道。
还是因为那半张髻娘脸的浮雕,让我发现了入口,那里使用了特殊的修建方法,利用了角度,水中视角的折叠,以至于本身存在的通道,几乎难以被肉眼看见。
若非是我通过九星布列,放掉了所有的水,再加上机缘巧合,我根本就找不到丘处道的内宅。
这里肯定有一条路,难不成,这里的修建方式,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罗十六?”柳昱咒疑问地喊了我一声。
我定了定神,马上就和柳昱咒指了指方位,同时我将荧光棒递给了柳昱咒。
俯身下去,保持了之前那个动作,又伸手指着那里。
我沉声开口,让柳昱咒将荧光棒丢过去。
“簌!”的一声轻响,下一刻,荧光棒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眼瞅着即将触碰到漆黑墙壁的瞬间,它竟呼哧一下,没入了墙体之中……
我心头猛地紧缩起来。
黯淡的光线逐渐扩散开来。
露出了一个不大的台阶,只能够容留一人通过。
那地方,当真是有一个通道!
只不过这里光线太黑,还有这墙壁实质,以及此处同样在角度上经过处理,难以看见。
“路!”吴戊惊喜地喊道。
下一刻,他的脸色又难看了下来,扭头看向我:“罗先生,怎么过去?”明显,凭借吴戊的风水术,他没能力分析这些问题,只能够问我。
同样,这对我来说也很艰难。
因为这显而易见,就是一个拒绝人再过去的机关。
将所有人赶至死门之外以后,便在此地放满黑沙,想要通过黑沙,必定染病,或者直接就被掩埋在黑沙之中。
我低头看了看定罗盘,再次分析方位之后,低声说道:“那个位置,才是死门排气的气口,不过生门相对,不只是有冷气,也有生气,整个金神七杀地的气,都从那里排出,刚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