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叮嘱了多少次,这套衣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脏污或损坏!”
“你自己看看!”
“该怎么解决!”
“我屡次强调,很重要很重要!”
上司把坏了的衣服扔过来的瞬间,白知予猛地从梦中惊醒。
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纤长的睫毛轻颤,发现只是一场梦,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果然,不论重活几世,接到什么任务,她最讨厌的事都只有一件——打工。
偏偏怎么躲都躲不过,有时任务明确规定了要完成什么事业向目标,有时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努力搬砖赚米。
不过,相对于打工,更让她讨厌的是攻略任务。
拯救深陷泥潭的反派男二,或是接近命运不凡的光环男主,有时还需要牺牲自尊扮演柔弱的小白花,讨好任务对象换取好感值。
实在令人腻烦,又逆反。
窗帘紧闭,房间内昏暗不透光,白知予蓦地觉得嗓子有点干。
她微微挪动了下身体,想要起身倒点水,冷不丁手肘抵上硬物,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没回家。
转过头,男人俊美异常的侧脸映入眼帘,冷白色的肌肉纹理漂亮清晰,精瘦的腰间卡了条被子。
再往下……
无数名流莅临的时尚秀场,劈里啪啦从未停歇的闪光灯,五光十色觥筹交错的不公开晚宴。
她扶着谁上了顶层。
[这个不太好解,我来帮你弄。]
[麻烦了。]
[你工作多久了?]
[在这里吗?一年?]
[一年……我们认识的时候好像也是一年前。]
[是,我负责的项目大多数都和你有关。]
[你看着年纪很小,听说你是助理设计师,我其实很惊讶。]
[但我成年了。]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淡淡的酒香混入白知予发间,变成了催化剂,缓慢又灼热地发挥着作用。
触碰、吮吸、啃咬,征得同意后,温柔又暴烈的占有欲不知哪一刻忽地笼罩了她,伴随他低沉又磁性的悦耳嗓音,不留一丝空隙地将原本清晰的意识覆盖吞噬。
因刚睡醒头脑发懵而丢掉的记忆渐渐回笼。
白知予沉默良久,终于确认,自己和这段时间的工作对象发生了关系。
小心翼翼地从男人怀里抽离,腿间的酸意和疼痛让她只能以一种分外怪异的姿势下床。
原本应该被十分珍视的高定西服西裤散落满地,和她的裙子衬衫混在一起,白知予先将自己的捡起来套在身上,又把他原本穿的挑出来仔细察看。
除了有点皱以外,干干净净,毫无破损。
谢天谢地,噩梦警报解除。
她悄无声息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将其中一张房卡留在前台,打车离去。
*
凌晨五点多,街道上没什么人,路边桥洞留着络腮胡的流浪汉也仍在熟睡。
这个时间,公司自然也没什么人。
白知予从包里掏出卡刷了门禁。
去休息室换上留在办公室的备用衣服,洗漱过后,她对李株赫昨晚走红毯时穿的衣服做了个简单的处理,便实在耐不住身体的劳累,又窝在沙发上躺下了。
昨晚她喝的很多吗?
还是这段时间的压力过大?
怎么那么冲动?
倒也不亏。
想起李株赫的脸和身材……
没经受住诱惑怎么能怪她,实在情有可原。
但是娱乐圈和时尚圈的男女关系……好像有些混乱。
想了想,白知予赶紧掏出手机,预约时间最近的身体检查。
渐渐思绪混乱、昏昏沉沉地睡去,再次有意识,是被手机铃声吵醒。
“Jiwoo,衣服拿回来了吗?”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才答:“拿回来了,Emily。”
那头的人操着一口流利的美音:“好,你先放在公司,等会我让人去取,另外,可能要辛苦你一下,陪SooHyuk那边用个早餐,帮我把人送上飞机。”
SooHyuk,李株赫的英文名字。
她刚从他的房间偷偷溜出来。
没听到白知予的回答,Emily又问了一遍:“有困难吗?Jiwoo?”
“没,没问题。”
“好,这段时间的相处经历很愉快,”Emily停顿一下,“回来你就可以办理离职手续了。”
“谢谢。”
挂断电话,白知予从通讯录翻出李株赫经纪人金灿宇的号码:“喂?您好,昨晚太忙,后来手机没电关机,忘了跟您说,我把株赫的房卡放在了前台,号码是……”
一边说,一边拎上包包,再度打车折返回到酒店。
*
酒店房间内,李株赫在金灿宇的絮絮叨叨中穿上衬衫。
“知予怎么知道你没多余的衣服,特意叮嘱我带套衣服上来?”
“你也真是,昨晚住下后不给我打个电话。”
“忘记了,”李株赫的声音懒洋洋的,低音压着惑人的磁性,“太累,直接睡了。”
“那也是!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艺人,刚有点——”
后面的话,在看到自家艺人腰背上一晃而过的几道指甲划痕时,被截断了。
难得的简短的清静让已经习惯了金灿宇聒噪的李株赫有些不适应。
“你……你说实话,昨天和谁睡了!”
颤抖的声带,颤抖的瞳孔,满满的震惊中似乎还带了点抓奸一般的怨气和兴奋。
他昨晚满世界地找他!以为自己工作不保!甚至差点打了美国的报警电话!
结果!他却温香软玉在怀!好不快乐!
李株赫揉揉耳朵,没应声。
从床前到洗手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