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会试,每三年举行一次,会分三场进行考试。
第一场,为二月初九,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
第二场,为二月十二,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
第三场,为二月十五,试经史策五道。
大明二百余年,科举的潜规则也渐渐多了起来。
明初取试不分南北,而在洪熙元年时定下了南北份额,录取总数的百分之六十为南人,百分之四十为北人。
录取人数最初并没有定额,凡乡试录取的举人皆可参加,至成化十一年后,逐渐有了取士三百的惯例。
宣德、正统间曾分南、北、中三卷,数额亦时有变动。
院试被选中者,第一名称会元,其余人为贡士。
这些人还需参与后面的殿试决出高低。
在殿试中,皇帝会根据这些人的表现定出三甲。
一甲为前三名,称进士及第,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
二甲若干,叫赐进士出身。
三甲若干,为赐同士出身。
由于年前朱由校一直南下未归,许多事情都没有定下来,再加上决定加开恩科的时间为去年八月下旬,为了给士子们充足的准备时间,开考日期便被往后推迟了一个月。
天启八年二月十五,距离开考还有十几天的时间。
孙康旺一脸急色的来到了乾清宫。
“启禀陛下,科考怕是有变了!”
听到这话,朱由校的脸色顿时一冷:“怎么回事!”
他自穿越以来,先后处理了大批的官员,如今还有大把的职位空着。
所以这一次恩科,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绝不允许出任何意外!
孙康旺上前两步,压低声音说道。
“按照以往院试的经验来看,来京的士子约在五千人左右。”
“可前些天臣听下面人偶尔说起,城内似乎没有以前院试前热闹,臣原本还以为是加开的恩科,有些士子准备不足便没来参加。”
“但命人打探后才发现,事情远非如此!”
“如今已至礼部报名的士子,只有一千三百人左右,而且其中九成都是北方士子!”
“陛下!”
“南方士子,意图罢考!”
“什么?”
罢考这个词,让朱由校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听说过罢市的,听说过罢工的。
可特么罢考
简直就是荒唐!
他一拳砸在御案上,震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那些士子想干什么!”
“给朕查!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孙康旺拱手答道:“回陛下,此刻殿外就有一名来自浙江的士子,他知道一些里面的内情。”
“让他进来!”
随后,一名二十来岁的书生,就被锦衣卫给带了进来。
一到殿内,那书生便规规矩矩的躬身行礼。
“浙江金华士子,关慧蛾,参见陛下!”
朱由校向他摆了摆手:“免礼,跟朕说说,罢考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慧蛾起身,一五一十的,将他所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起来,他和宋应星还是同科同命,都是上一科的落榜生。
在得知恩科的事情后,便一直在家刻苦复习,直至年后初七才带着盘缠和行囊,与好友一起,踏上了来京师的路。
只是一路上不知为何,那些原本对状元报有野心的好友,竟一个个的退出了!
甚至没有任何的理由!
夜里,还在同一个房间里抵足而眠,次日早上起来,人就不见了!
只是留了一张纸条,说是这一科不参加了。
还未出浙江,一行人就只剩下了关慧蛾自己!
直至正月十五,他一人对着天空中的圆月独饮时,被几个黑衣人找上了门!
而也正因此事,他才知道了那些好友退出恩科的原因所在!
这些黑衣人,竟打着他恩师的名义,让他打道回府!
听到这里,朱由校已经明白了!
这是有人想借着科举,给朝廷一个下马威!
只是,这幕后的人是谁,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一股怒气,在他胸中来回翻腾,看着眼前的关慧蛾。
所谓的师徒名义,若是放在后世,估计很多人会不屑的摇头。
但在这个时代,踏马的就是这么好用!
这帮文人,跟狗连蛋似的,你攀我,我附你的,几乎没有谁能置身事外。
前两年刚被魏忠贤收拾过的东林党,就是这么来的!
此时去追究关慧蛾的师承是谁,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些人敢这么说,就必定准备了后手。
再或者,那恩师的说法
也可能是关慧蛾有把柄在别人手里,面对盘问不敢直说,从而杜撰出来的。
或是干过什么有违大明律法的事,又或者是道德作风问题
而他的那些同伴,想必也是用类似的说法给劝退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朱由校知道了确实有人在背后搞鬼,想搅乱这一场科考!
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在整个大明,总共也就那么三个群体。
藩王!
邪教!
士绅!
藩王是不可能的,自己虽然动作大了些,却还没有触及藩王的利益,特别是南方的藩王。
白莲教在南京被收拾了一通,他们虽然有足够的理由来做这件事情。
但这件事,却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而且阻止士子赶考,对他们来说,难度也大了些。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将士子在半道杀了,如此才更符合他们的作风。
排除藩王和邪教,剩下来的就只有士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