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由校试验‘道理’的时候。
北京城西。
一支约两万人的队伍,正在缓缓向着京师靠近。
这些人衣着破旧,哪怕春寒料峭,他们脚下也只有一双草鞋。
他们每个人的手上、脸上、脚下,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冻疮。
可是行走在原野中,他们的神情,却无比的坚毅。
偶尔有过路的百姓和他们擦肩而过,都不由的停下来朝他们行注目礼。
虽然这些人的衣着看不出什么,队伍中也没有明显的旗号。
但是,有一样东西,却能让这个时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
那就是这两万人,人手一根的白杆枪!
没错,这支队伍,就是秦良玉派人回川新招募的白杆军!
走在队伍前面的,正是秦良玉的两个侄子,秦翼明和秦拱明。
不说旁的,单说他们兄弟两个的名字,就能看出这一家子对于大明是何等的忠心。
秦翼明跳上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向着队伍高声喝道。
“马上就到京师了,大家加把劲儿!”
“姑姑说了,她老人家让人买了好几百头大肥猪,今天晚上,在五军营给大家接风!”
“大家说,要不要得?!”
“要得!”
两万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声音之大,引的道路两旁田地里的野兔一阵乱窜。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的一名汉子跑了回来,一脸紧张的说道。
“参将大人,前面的路被人给拦住了!”
秦翼明闻言向秦拱明道:“我随他过去看看,你让兄弟们先停下来歇息一阵!”
随后,他便和回来报信的汉子,朝着前面走去。
刚前行一里左右,他们便和一群骑兵迎头遇上。
骑兵中的一人,勒停了坐骑,用马鞭指着秦翼明道:“尔等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秦翼明身后的那个汉子闻言,将白杆枪猛的站在身前,抱拳喝道。
“吾乃黎平何腾蛟,这是我家参将秦翼明,乃是秦老将军的侄子!”
“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无故阻拦大军通行!”
他话音刚落,马上的那人表情顿时缓和了许多,跳下马背,围着秦翼明好一阵打量。
“你就是秦翼明?”
秦翼明向他拱了拱手:“没错,你是哪锅?”
那人笑着向他拱手回礼:“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杨沛聪!”
“早就听说陛下有旨,让白杆军扩军并入五军营,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把人给招来了。”
“只不过今日陛下亲自出城,就在二十里外试炮,这一带严禁任何人出入。”
“所以,还劳烦秦参将让你手下的兄弟们暂时等等。”
秦翼明眉头微蹙:“二十里外试炮,竟然戒严到了这里?杨百户能否透露一下,陛下试哩,究竟是撒子炮?”
杨沛聪笑着摇了摇头:“秦参将见谅,有些事,还是别问的好。”
秦翼明无奈,只好让人把消息传了回去,跟何腾蛟一起,在旁边找了处草堆坐了下去。
杨沛聪不回答,却不妨碍他自己猜测。
捅了两下何腾蛟后,秦翼明小声的问道。
“兄弟,你说撒子炮,能打二十里啷个远?”
何腾蛟也是愕然。
他本是贵州黎平府人,自幼便文武双全,可惜有的人能力不错,却不擅长考试,他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历史上的他,直到崇祯后期才榜上有名,从南阳知县起步,一路施展才华。
至南明时,更是做到了武英殿大学士,加封太子太保的高位。
但如今的他,虽已三十六岁,却仍是白身,考过两榜,皆名落孙山,和宋应星的处境相差不多。
他之所以会在白杆军中,还是秦翼明回去招兵之时,偶然听说了关于他的消息,这才死拉硬磨的将他给拐了过来。
秦翼明的问话,他哪里知道该如何回答!
之前他所见过的火器,最多也不过是鸟铳、土炮之流,二十里射程的家伙,别说是见过了,就连听都没听过!
可就在这时,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天空。
“参将大人,快看那是撒子!”
秦翼明连忙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一堆黑点,正在向众人所在的位置飞来。
在那些黑点的后面,还拖着赤红的火焰!
他不由的呢喃了一声。
“天外流星?”
何腾蛟斩钉截铁的反驳道:“不!这绝不是流星!”
“好像,是啷个锦衣卫说的炮!”
秦翼明噌的一直站起身来,连屁股后面的尘都来不及拍打,直接拎起白杆枪,朝杨沛聪跑了过去。
杨沛聪就在他们十几米外,和他手下的那些锦衣位聊着眠花楼的妹子。
一时不查,竟被秦翼明抢走了战马。
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见秦翼明已经骑着马,冲进了戒严区域!
“卧槽!这姓秦的想干啥?”
杨沛聪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整个人都傻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何腾蛟紧随在秦翼明身后,也抢了一匹战马!
“靠!快给我停下!”
“你们这是疯了么?!”
杨沛聪慌的一批,若是这两个家伙被火箭弹伤到,就算秦良玉能放过自己,陛下那一关也过不去!
一声怒骂之后,连忙带人上马去追。
二十里外,卢象升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十枚火箭弹,笑的像个傻子一样开心。
“哈哈哈哈,过瘾!”
“太过瘾了!”
“陛下,这可比那迫击炮要过瘾多了!”
“您瞧瞧刚刚那动静,简直就像传说中的龙吟一般悦耳!”
“您再看看这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