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亭,也就是为白杆兵说话的那个小个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涨的通红。
“狗东西!”
“你敢侮辱白杆兵!”
“他们都是杀奴的大英雄,岂能容你亵渎!”
他发出一声咆哮,直接抡拳砸了过去。
那家伙还在为自己的言语自得,哪里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一拳,直直的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他的鼻子便歪向了一旁,两道殷红的鲜血,瞬间从鼻孔里涌出。
他发出一声惨叫,捂着鼻子,气急败坏的指向张念亭。
“你特么敢打我!”
“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我特么跟你姓!”
说完,他又指向在场的其他几个人骂道。
“你们一个个都瞎了不成,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这一间营房内,盘了两个大通炕,住了足足五十人,正是一个总旗的编制。
他们都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彼此之间不服打架是常事。
见有人动手,大多数人都远远的退开了。
被张念亭打的这个,是一个小旗官,手下有十个兵卒。
他这一骂,顿时便有七八个大汉朝着张念亭围了上来,一个个目露凶光,完全就是一副要把张念亭弄死当场的架势。
张念亭却丝毫不怵他们,双拳举起,挡在身前。
刚做完这个动作,那些人的拳头便砸了下来。
只见他身子一矮,从其中一人胯下钻过,随后便转过身,铆足了劲儿,一记下勾拳砸到了那人的屁股上。
“嗷!”
那人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当场便捂着屁股倒了下去。
旁边的小旗官见状,再一次破口大骂。
“无耻,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张念亭闻言却只是轻蔑一笑。
“下三滥?能杀敌的手段,就是好手段!有种你去跟建奴讲道义!”
话音落下,他灵巧的躲过一拳,抬腿朝那人裤裆踹去。
那人被吓了一跳,想躲,却被同伴给绊倒在地。
张念亭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趁势上前一步,接着便来了个前倒。
还有些稚嫩的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那人裤裆里。
一声闷响过后,那人的双眼立刻便外凸三分,嘴巴大张,发出比他同伴还要惨烈的嚎叫。
一旁的小旗官终于止住了鼻血,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
但想到自己一个堂堂小旗官,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颜面,他握紧了拳头朝其他人喝骂道。
“一群废物!”
“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他,平日里的饭菜都吃进狗肚子里了不成!”
“抄家伙,给老子废了他!”
军伍之中,每天都会有人因训练受伤,就算是废了张念亭,他也有把握不会受到怪罪。
营房里没有冷兵器,可短棍这种东西,却是随处可见。
毕竟一群糙汉的住处,坏个桌椅什么的,很正常不是么?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从被子里面抽出了一米左右的短棍来。
下一刻,短棍便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张念亭的脑门儿砸来。
张念亭心中一凛,这一棍若是砸实了,不死也得残!
可前后左右都被人给围住了,这些人都有了防备,甚至连两腿之间的距离都刻意的缩小了许多!
张念亭慌了。
他最大的优势便是身材矮小,动作机敏,可现在的这种情况,他完全没有了逃离的可能!
但是在他的心中,所有敢正面和建奴交手的人,都是英雄,和他爹一样的英雄!
因为他爹,就是在辽东战死的!
这些人侮辱白杆军,就是在侮辱他爹!
英雄,绝不允许任何人亵渎!
一念至此,张念亭压下了心头的慌乱,在短棍临身的瞬间,转身,弓背!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他只觉喉头涌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但他却没有停下惨叫,而是朝着最近的一人扑了过去。
没有用拳,也没有用脚!
他竟然咬住了那人的喉咙!
紧接着,用力一扯!
“噗!”
一股鲜血,如同喷泉似的,从那人脖颈间喷出!
那人神情恐惧,双手死死的捂向伤口,却怎么也无法阻止这一切。
他嘴巴不停的开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张念亭转过头,看向那名小旗官,咧着嘴笑了。
“仗着人多打小爷一个是吧,有种单挑啊!”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这个动乱的年月,几乎所有人都见过死人!
可他们却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特别是眼前的张念亭,完全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眼前这个嘴角滴血,牙缝里还带着碎肉的少年,简直就像是地狱恶鬼的化身!
那小旗官更是被吓的瑟瑟发抖,一双眼睛完全不敢和张念亭对视,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
“不要、不要吃我”
“我道歉、我向白杆兵道歉”
营房里的打斗声和喝骂声,透过窗户传到外面,却被白杆军的脚步声给掩盖住了。
朱由校等人从营房外走过,都没注意到里面的异常。
直到有人大喊着死人了,从那营房里跑出来,众人才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孙康旺不等朱由校下令,便一个箭步冲进了营房里。
可即使是他,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也不由的感到头皮一阵发炸!
不等他转身禀报,张维贤便从后面挤了进来。
看到张念亭那一身是血的样子,刹那间便感觉心脏像是被谁给攥住了一样!
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