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氏进入乾清宫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心情很好!
因为她上一次见到朱由校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听说这段时间皇帝很忙,连后宫诸妃都没空临幸,但今天却在青天白日的将自己召进宫来,说明自己这个奶娘的地位,还是很牢靠的。
所以,在传旨的太监到了咸安宫时,她还刻意拖了一会儿,她不是在摆谱,而是在做菜!
做了好几道之前天启最爱吃的菜。
比如,龙卵
比如,三鞭汤
所谓的龙卵,便是马的外腰。
而三鞭汤,则是用鹿鞭、驴鞭、羊鞭合在一起炖煮出来的。
她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迈着小碎步走在前面,几个太监端着托盘走在后面。
只不过,当她跨过乾清宫的门槛,进到殿内时,才发现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她并未多想,而是径直走到御案跟前,盈盈一拜。
“臣妇参见陛下!”
她是一品诰命夫人,这样的称呼并无不妥。
只在是行礼之后,未等朱由校开口,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伸手从太监那里端过三鞭汤,放在了御案上。
放的时候,不小心还散落出一些汤汁,打湿了旁边的两封奏折。
客氏非但不在意,甚至还随手把那两封奏折给拿起来扔到了一旁。
做完这些后,她笑着,用小碗从汤盆里盛了些出来,递到朱由校面前。
“臣妇有些日子没见陛下了,可是想念的紧呢。”
“陛下应该也想臣妇做的饭菜了吧,快尝尝,这可是你平日里最爱喝的汤了。”
从她进门起,朱由校的目光就一直在注视着她,同时也对天启和客氏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确认。
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就像花圃里的花儿,开的正艳!
早几年,还未完全盛开,晚几年,便要衰败。
此时的客氏,正处于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纪。
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
宫中优越的生活,让她的身体没有一点走形。
甚至养大天启的那两坨都没有丝毫下垂的迹象。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品!
这样的女人,和天启又是那样的关系。
再加上天启16岁即位,当时还未大婚,却留客氏在宫内长住
恋母情结!
这四个字在脑海里刚一出现,朱由校之前想不通的事情,全都懂了!
正是这恋母情节,让他无视后宫诸妃的遭遇,纵容客氏胡做非为!
恐怕就连魏忠贤这个对食的身份,都只是一个掩饰吧?
而要掩饰的事实,则是天启本人和客氏之间的不伦
想到这里,朱由校面无表情的向客氏摆了摆手。
“夫人有心了,但朕不饿,先放着吧!”
客氏闻言脸色一僵,将汤放下,退后了几步,有些尴尬的笑道:“无妨、无妨,正好这会儿可能还有些烫,凉凉再喝也好。”
嘴上这么说,但她心中却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皇帝以往都称自己乳娘的,今日,竟用了夫人这个称呼!
似乎,有些不对劲
只是还不等她想明白为什么,就见朱由校看着她淡淡的问道。
“夫人每年的俸禄是多少?”
客氏有些茫然,因为她只在意自己的夫人身份,俸禄这东西,她压根儿就不记得,也看不上!
倒是旁边的王体乾见状替她答了。
“回陛下,按规制,月粮八十七石,折银约一百五十两。”
“另有各节封赏,折算下来,每年不超过两千两白银!”
客氏猛的转头看向王体乾,这个阉货,什么时候胆子如此之大了!
再看魏忠贤,却见他撅着老屁股,将脸贴在地上一言不发。
她有些慌了。
却见朱由校从御案后面走出,直视着她的双眼,一脸戏谑的笑道。
“好!好的狠啊!”
“没想到,朕的乳娘除了奶水足,这赚钱的本事也如此厉害!”
“每年不到四千两银子的收入,却能存下三百两万银子!”
“朕的好乳娘,能否教教朕,这些银子是怎么赚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冰冷,客氏闻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噗通!”
她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陛下,臣妇冤枉啊!”
“这些银钱都是他人送于臣妇的,他们是念臣妇哺养陛下辛苦,这才会在各节时令送来些许银子,嘱咐臣妇好好将养身体。”
“臣妇只是一个乳母”
她说不清,只能极力的强调自己乳母的身份。
朱由校故作恍然的抚摸额头:“旁人送的?这倒也说的过去。”
“来人,将纸笔拿给乳娘!”
“朕倒要看看,这些银钱都是何方神圣送与乳娘的!”
“我大明俸禄之薄,人所共知,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孝敬乳娘的,定是理财高人!”
“朕要调他去户部为官,替朕掌管大明的钱袋子!”
说完这些,他蹲下身子,看向客氏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客氏却没看出那笑容背后的戏谑,还以为皇帝是想到了和自己的种种往事,竟然心下一喜,连磕了三个响头。
“陛下圣明,臣妇不识字,能否让魏公公代笔。”
朱由校乐了,一把揪起地上的魏忠贤,凑到他耳边道:“好好写,敢有一个错字,你这秉笔太监算是做到头了!”
魏忠贤恨恨的瞪了一眼客氏,直想把这婆娘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去!
猪一样的脑子,连话里的好歹都分不出来!
朱由校的威胁,让他不得不乖乖照做。
“锦衣卫指挥使,崔应元!”